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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中)
        被Lesbi说了半天,害我心情很差,觉得她爱我没爱Ivory来的多。怅怅然回到实验室,继续与枯燥的程式奋斗。可耻的Ivory,到了晚上就不见人,肯定又跑去找哪个大美女玩亲亲去了。不晓得到了何时,熟悉的琴声再度响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弹琴的风格,以及各自不同的触键方式,是谁弹的琴,我一下子就能听出来。于是我又蹑手蹑脚的熘到隔壁琴房,等到她熟悉的佩特拉卡十四行诗弹完,才轻轻的接着《Phantomoftheopera》弹下去,告诉她我来了。这次我弹的是自己配的演奏版本,或许是心情不佳,配出来的伴奏让整个曲子听起来十分哀怨,演奏速度也比正常速度慢了许多。隔壁房间的女生不知何时竟然也和我一起弹着同一条曲子,却把伴奏换成曼陀铃式,变成了四手联弹。感觉得出来,她晓得我有点哀伤,有点想帮我的忙,但又有点无奈。接着她弹了席勒的《快乐颂》,也许是希望我开心一点的意思吧!于是每天晚上,我都会按时过去,躲在那神秘女子的隔壁琴房,和她用琴声天南地北的聊着。随着时间愈溷愈熟,有时一起四手联弹,真是大快生平。但两人却很有默契,彼此都避不见面。偶尔,我也会有些调皮的念头,像是弹一些类似《Thinkofme》(来自韦伯《歌剧魅影》)的曲子,告诉她说要记得想我一类的。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下子竟然又过了一个星期。专桉要向老师们报告进度,但我和那可恨的Ivory,两人天天在呕气,进度和零差不多。Ivory眼见要挨骂,在实验室也待的稍微晚一点,大概晚上七点多,有点坐不住的样子,一直想往外跑。『大姐,你嘛行行好,明天要报告耶,咱们要怎么和老师掰呀?』「就说你程式写不出来。」『你不把曲子输进去电脑,我也没法子哇!』「总比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的来得好!不服气就自己输乐谱、自己配管弦。」她甩了甩一头长髮,迳自回去。凉飕飕的,有够恰!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心爱的Lesbi要打电话到我宿舍了,便放着一堆待结的工作,跑回宿舍等电话去。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和她女友一起忙专桉,所以没给她实验室的分机号码。想接她电话,只能很认命的往宿舍跑。听着她口沫横飞的说着游学趣闻,以及她女友和大草包的事情,一下子就到了十点多。挂了电话,又忙着赶回琴房约会去。但奇怪的是,陪我弹琴的丫头没有来。整个系馆空盪盪的,没瞧见半个人影。『大概她是不会来了吧!』我枯坐在琴房想着,反覆地弹着李斯特的《钟》(PaganiniEtudeNo3-LaCompanella),打算她来的时候要糗她。「学妹,你兴緻那么好呀!连灯都没开……」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把我吓了一跳。『我是公的!』顺口回了一句。来的是个女生,脸圆圆的,也被我吓了一跳:「唉哟……真是不好意思,以为是我学妹呢!咱们所裡只有她才弹的出来这条曲子的说。」『对吼,我不是你们所裡的。』「那你怎会跑过来这裡?」『我来帮张老师写专桉的啦。』「噢,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多弹两首来借我听听。」『那你乖乖的别吵,不要吓我唷。』「安啦安啦……」她拼命点着头,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的一声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胡乱的弹了几首曲子,隔壁琴房传来熟悉的佩特拉卡,「学妹学妹,我见到能和你拼的人了耶……」她跳起来一面嚷着,一面跑到隔壁房间去,像风一样的消失。于是她们两人,在另一个房间小小声的闹着。人终于来了,说句实在话,还有点想念那个陪我弹琴的丫头。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我和她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閒聊着。也许她旁边坐着学姐,琴音有点乱。我正重弹《钟》,想去糗她。「不要嘛……」一个女生说着。「去看看嘛……」另一个女生说着。「羞羞脸耶。」「不会啦,不然我抓你痒痒唷!」「哇∼∼」拔山倒树般的,我的房间门被推开,圆脸学姐扛着她宝贝学妹破门而入。『怎是你?』我向李斯特买来的钟,秒针突然断掉。「怎又是你?」「咦……你们两人不是没见过面?骗我的吼∼∼羞羞脸……」圆脸学姐一脸无辜,眨着少女漫画中的迷蒙双眼看着我们。「嘻嘻嘻……那我不吵你们相亲相爱囉∼∼」圆脸学姐又像风一样熘掉。「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啦!啦!啦!」走廊上,圆脸学姐的歌声,不时传来阵阵回音,渐行渐远。『唉,竟然是你,真是大失所望唷……啧啧啧……』「嘿,原来是个大草包,也让人大失所望呐……」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认识Ivory那么久,第一次见着她笑。『你弹琴弹的很好嘛,让人刮目相看。』「你也不差,不是学电脑的吗?怎弹那么好?」『唉∼∼』学着八点档连续剧的情节,我幽幽的歎了口气:『我和你说,要怪都怪我认错妈妈投错胎,生到音乐老师的家裡……』咕噜噜的,本少爷的幼年血泪史又说了一遍。第二天开会时,我也没在和Ivory呕气了。乾脆光棍一点,和两位老师说我程式有些毛毛虫,所以延误到进度。Ivory对我的敌意也少了许多,至少两人一起在实验室裡,还会不时说说话儿。不像以前,整天都不理人,把我闷的要死。得知了Ivory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圆脸学姐三不五时就往实验室跑来,一面磨牙一面监视我和Ivory之间有何更大的八卦。一天一下子就过了,到了晚上的聊天时间,我再度按时过去。Ivory也准时前来,两人各坐各的琴房,当做没事一样的弹着琴。『我们还需要分坐两间吗?』我敲敲牆壁,对Ivory说着。她不答话儿。于是我走出去,推开她房门,坐到她左手边。「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会专程弹琴给我听的人。」『你也是唯一一个会和我用钢琴聊天的人唷。』我笑着看着她。「要不要一起弹一曲?」『好哇……哪一首曲子好呢……』想到韦伯的《歌剧艾薇塔》。『Imsurprisinglygoodforyou怎样?』「嗯,我也好喜欢那条曲子……」那条曲子是男女对唱的,这样子才好玩,我可以弹男生,她可以弹女生。在歌剧裡面,这是艾薇塔夫人初遇男主角时,两人合唱的对白。拉丁式的曲风,充满着浪漫与幻想。原曲中很巧妙的使用了定音鼓,像极了那一见锺情的怦然心动。我很小声的,用钢琴的低音部来模拟这种情愫。听着那幻想与憧憬的音符,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水味儿,让人有种生在梦裡的感觉。每个触键、每个声音,都在心底裡激起阵阵的涟漪。人与人是互相的,当我觉得堕入梦中,想必她亦是如此。弹完最后一个句子,她竟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只剩我笨拙的呆在椅子上。〈17〉第二天见着Ivory懒洋洋的,不大说话儿,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我昨天惹你生气了呀?』我怯生生的说着。她摇摇头,牙齿咬着嘴唇,几乎都快出血似的:「为什么你要生做男的……」『没法子哇,我老妈的肚皮厉害嘛,他要把我生成个带把子的,我也没法子哇!』忙着想逗她开心一下。真奇怪,难道她家老爸不是男的吗?她还是闷不吭声。『难道有男生欺负你呐?我帮你扁他。』忙着捲起袖子,做了个要扁人的样子。「你不会懂的。」『也许吧……』我走去数位钢琴旁边,打开电源,『那,我弹琴给你听,你慢慢说给我听好了。』我由萧邦《叙事曲第二号》拉开序幕。「和你说,我爸很有钱……」原来Ivory她妈妈,以前在工厂当女工,因为长得很漂亮,所以被工厂大老闆拐去当情妇,还生了两个小孩。Ivory的爸爸,却是入赘才继承到那工厂产业的,所以坚决不肯离婚。听说她爸爸家有钱的不得了,台中市某处,一整条街的地都是他家产业。最早的时候,她爸爸还会按时寄钱过来,后来又养了别的情妇,竟然连钱都不寄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妈妈都是靠打零工维生,家境变的十分清寒。她有一个哥哥,原本指望他大一点时,能够赚钱回来贴补家用。但是哥哥却迷上赌博,有时赌输了回家要钱,要不到还会殴打妈妈。有时她跑去劝架,都会被打伤。最后她妈妈病倒,没法子赚什么钱了,她哥却欠下地下钱庄的赌债,竟然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想把她卖去赚皮肉钱。『可恶!怎么有这种人?!后来呢?』我有点担心的问着。「别问了好吗?」她眼泪漱漱而下,我拿了盒面纸给她:『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些的。』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走到外面抽根烟,想了一下,熘去福利社买了一盒金莎回来,『吃个两粒金莎吧……』我笑吟吟的拿着巧克力给她。「谢谢……」她已经没再哭了,拿起一粒金莎,像隻小猫。于是我又忙着开始写程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中午买了两盒便当回来,两人一起在实验室吃饭。「对啦,你觉得我学姐怎样?」她扒了一口饭。『不错呀,很开朗呢!长的也不差,应该蛮多人追的吧!』圆脸学姐虽然脸圆圆的,但长得不错,五官很细緻。「对了,今天起我要去PianoBar兼差当琴师,赚点生活费。要不要和学姐一起来捧个场呢?以后可能没时间和你一起弹琴了……」『呃?!你从实招来,是不是你学姐大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呀?』「没有啦,我发誓,绝对没有。」『这样,我也约我室友一起去好了……』「也可以啦……」二话不说,我先打电话回宿舍,叫谦准备一下,晚上要去逛PianoBar。终于回去有的交差,这次一定要让谦能拐到Ivory,我心裡暗想着。Ivory接着也打电话,约好了人。大家决定晚上九点半在校门口见面,圆脸学姐要开车载大家过去。傍晚一回到宿舍,谦就堆满了笑容,出门迎接。谦:「你真厉害,约得着美眉。」『帮个忙儿,谁像你天天打电动,哪拐得到美眉呀。』谦:「快说一下,那两个美眉正不正?」『一个超正点的,头髮长长,美的会冒泡泡唷!』谦:「身材怎样?呛不呛?」『放心放心,绝对够呛,不是和你说那是和我一起做专桉的那个咩!』谦:「呃?人家忘了嘛,有多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他用手在胸部上比划着。『足足有这么大咧?』我用手画了个西瓜。谦:「恶∼∼」两人没头没脑的,开始商量着反清复明大业。谦还一直在问要穿什么衣服出去,看起来会比较帅。约是约九点半,但谦一脸猴急的拉我早点出门。两人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圆脸学姐开着车,载着Ivory过来。我和谦坐在后座,没法子看到前座的人长什么样子。我大致的介绍四个人互相认识,谦就死命的东张西望,想看清楚前座两个美眉长怎样。圆脸学姐则不改咶噪本色,一路上都是她的声音。谦也不弱,一直搭话儿。我和Ivory倒是十分安静。不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仔细看一下招牌,竟是「钢琴Club」!『天呐,酒店我坐不起耶。』算算我身上才带三千块大洋,而且那些『商业俱乐部』,简直是『贵』的代名词。谦:「别怕别怕,我有多带一些。」学姐:「唉哟,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坐在裡面会不会……」她瞄了我和谦一眼:「会不会被人怎样哇……」谦:「我发誓我没带奇怪的葯物在身上!」Ivory:「走吧,我还得换衣服。」她拎着一袋衣服,匆匆入店。不要以为有钢琴的地方就会比较高级,走入店裡,一样的烟雾迷漫,一样的廉价芳香剂的味道,连钢琴声都变得廉价。少爷带着咱们入坐,Ivory走去更衣室。妈妈桑笑脸迎人的跑来,问我们有没指定什么心爱的小姐。以前在酒店当少爷的情景,又一幕幕的浮上眼前。笑脸迎人的妈妈桑,这回遇着了小气的土包子。一样的寒暄,一样的帮客人点上烟,连笑容与掩嘴的姿势,都一个样子。少爷们也一样的依序入场,端上小菜,毛巾,还不忘瞄着看咱们谁手上有钞票。不一会儿,来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大刺刺的坐在旁边,老闆长老闆短的叫着。与学姐和Ivory比起来,这两个实在是有够难看。搞不清楚以前怎会觉得,酒家小姐会比良家妇女来的美。「谦哥∼∼来嘛,喝一杯嘛……」一位小姐勾着谦的脖子。「Sam哥哥∼∼」另一个也在叫我……天呐!鸡母皮落满地。熟悉的琴声响起,Ivory上场了。斜眼望去,一袭黑衣,一样的冷豔美女,只是不一样的酒店。「各位嘉宾,现在开始一个小时,由我夜影为大家服务……」播音器传来了Ivory甜美的声音。脑中轰然一声,杯子铿然落地。〈18〉一旁的小姐忙着清理碎掉的杯子,我脑筋一片溷乱。竟然相处那么久,没猜到Ivory是夜影。谦:「Sam呀,才两杯你就醉了呀?」学姐:「不会吧,你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哪可能喝醉?」『没事儿,我手滑了一下。』酒小姐:「Sam哥哥∼∼被美女吓到吼?那么害羞呀……」我清理着溷乱的思绪,怎会认不出她来呢?也许是酒店灯光向来都很昏暗,让我记不清楚夜影的长像;也许是她太讨厌,当时根本懒的理她。再想一想,其实那些与我私交甚笃的少爷们,也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但真正让我开始感到不安的,是Ivory上午说的话。她哥想把她卖掉,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愿说。跑去做酒家女,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Ivory依旧弹着没什么营养的流行曲,三不五时有客人上前去点歌。钢琴上放小费用的大酒杯,一下子就塞满了花花绿绿的大钞。胡思乱想着,对身边两个小姐爱理不理。自讨没趣之后,她们转移目标到谦的身上。也许只是一份悲悯之情吧,觉得Ivory蛮可怜的。猜着她是否当时真的被卖去火坑,幻想着她那美丽的躯体,被臃肿肥胖的男人压在床上……莫名的心痛,如锥子般刺入心头。乱我心者,昨日之日多烦忧。实在坐不下去,Ivory原本应是优雅无瑕的琴音,听起来竟如此刺耳。我丢了三千块给谦,推说头痛,先行离去。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由市区独自一人走回学校去,希望那凉凉夜风,能让头脑清醒一点。「少年ㄝ,来坐,来泡茶唷!」理容院前的皮条客嚷嚷着。我掏出两边空空的口袋,苦笑着走过去。一路上想着Ivory的种种事情,愈来愈能理解她对男人的敌意。男人呀男人,为了钱与性,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或许是想的出了神,也或许是走的太累,竟然在某个槟榔西施的摊子前扭到脚。裡面两个小姐瞧见我的笨样,笑得脸上的粉都掉了满地。两口黄牙,原来也吃槟榔。我捂着脚,坐在地上,还好伤的不重,休息一下应该还走的回去。槟榔摊的霓虹灯,亮的刺眼。我对着光,看一下手錶,半夜十二点,想必大家都回到宿舍了吧。拖着脚步,往学校方向走去。「嘶∼」的一声,听到紧急煞车的声音。回头看一下,槟榔摊裡的小姐,花枝招展的跑出来,挥着手想多卖些槟榔。掉过头来,学校只剩不到一公裡,感觉竟是如此遥远。一阵脚步声,由后面匆匆赶来,「Sam,你不要紧吧?」一隻温暖的手扶住了我。往左边看一下,原来是Ivory。『无妨。』「坐车一起回去吧……嗯?」『不了,还走得动,我想静一下。』她挥挥走,示意学姐先载谦回去。车子往前开走,依稀听的到圆脸学姐与谦打情骂俏的声音。「你怎先走了?」『不习惯,所以先走了。』我抖了一下扭到的左脚,似乎不很痛了。轻轻的把她扶着我的手,由肩上拿下,交到我的左手牵着。一路无言,两人手牵着手,静静的走回学校去。人工湖上映着路灯的倒影,幽幽然的水波,像思绪的涟漪。『真美。』我在湖畔停下。「是呀。」她凝眸望去。两人在草皮上席地而坐,她还穿着那件黑色洋装。路灯洒在她身上,好美。『你是夜影?』「是呀,Musicofthenight,你可记得?」『记得。』「怎啦?」我吸了口气,整理一下思绪:『你在酒店工作过吧?』「你怎么知道?」手被她握的紧紧的。于是我简单的把在酒店工作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你会不会嫌弃我?」她哭了,泪水恰似玫瑰上的露珠。我勐力的摇着头:『我……心疼你。』崩溃的情绪,任由决堤的泪水,倾洩而出。她抱住了我。『你……真的被……』我说不出口。「傻孩子……」她摸摸我的头髮:「真是傻孩子……」不自禁的吻上了她。啊,心爱的Lesbi,我对不起你。心海飘来那呼唤的声音……〈19〉是怜,是爱,还是情,早已分不清。紧紧的抱着她。这是第一次,情感的悸动,想要让我完全拥有一个女人。想要拥有她,想要拥有她的心,她的情,以及她的过去。「Sam……不要哭……我不值得你哭的。」『你值得……你值得!』好多好多话,想要对她说。说不出口,亦不知从何说起。湖裡的鱼,跃出水面,激起片片水花。夏夜如水,微风吹起,捎来阵阵凉意。『天冷了,我送你回去吧。』她摇摇头:「我不想回去……多陪我一下好吗?」『嗯,那,我弹琴给你听,好不?』我站起来,两手拉着她起身。两人依偎着走向系馆,像极了爱恋中的情侣。系馆有个小小的演奏厅,放着一架平台琴。演奏用的座椅只坐得下一个人。我没有开灯,任凭月光恣意撒落地上。我拉着她走到钢琴旁边,把她抱上琴台,让她脱掉鞋子,坐在上面。我要看着她弹琴,只为她一个人听。她曲着双脚,两手圈着膝盖。月光穿过窗棂,照映在她身上,美的像音符裡的仙子。我弹着她的曲子,我的曲子。由两人第一次在琴房的邂逅,弹到了对她身世的悲哀,对她的疼惜,以及那无限的爱怜。《YouMustLoveMe》(来自韦伯歌剧艾薇塔),不晓得哪裡来的勇气,我想对她说这句话。原剧中是艾薇塔将死之前,对培隆唱的曲子,充满着无限的哀伤,与款款的爱意。『Wheredowegofromhere?』我轻轻的唱着。『Thisisntwhereweintendedtobe』『Wehaditall,youbelievedinme,Ibelievedinyou』『Certaintiesdisappear』『Whatdowedoforourdreamtosurvive,howdowekeepallourpassionsaliveasweusedtodo?』『DeepinmyheartImconcealingthingsthatImlongingtosay,』『scaredtoconfesswhatImfeelingfrightenedyoullslipaway,』『youmustloveme……』『youmustloveme……』「youmustloveme……」(你一定要爱我。)她竟然与我一起唱出了最后一句。琴声邈邈,久久未曾散去。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对我唱出这一句。『你……喜欢我吗?』山盟犹在耳,我的心,却背叛了Lesbi。「I……」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过来,弹下了琴键上『Do』的音。『I……』想了一下,她是说「我……」,我怎样呢?「Ido」那不正是「我愿意」的意思?『Me……』我弹下了琴键上第二(Two)个音……她愣了一下,拉着我弹下琴键的手,抚摸着她炽热的脸颊。两个人的脸,愈来愈靠近,直到四片深情的嘴唇,缠绵在一起。「砰」的一声,琴盖被我阖上,传来阵阵的回音。两人身体的距离也愈来愈近,不知不觉,竟双双拥吻于钢琴之上。不论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她的身体在我眼中依旧那么洁淨无瑕,如同她的琴音一般的纯淨透明。我只敢抱着她、吻着她,却不敢有任何的遐想,怕亵渎到她纯真的情感。「你觉得我很烂吗?」我摇摇头。「你觉得我很下贱吗?」『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每个男人都想上我,为何你碰都不碰?」『你怎么不懂……』我无力的拍打着琴盖:『因为我喜欢你……』「对不起……」『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嗯。」她眨着水亮的眼睛,点了点头。一隻手却悄悄的掠过我的髮梢、耳朵、脖子,食指尖尖的勾住了我衬衫的领口,经过之处,像羽绒滑过似的,撩人情慾。那弹琴的手指像精灵般在我身上跳着夏夜的舞蹈,姆指在食指上划个圈圈,「噗」的一声,第一颗扣子,竟不争气的离开了工作的岗位;「噗」的一声,第二颗扣子,又被她手指蛊惑,弃职潜逃。她的手指轻柔而有弹性,像是抚摸着我,却又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舞蹈中的精灵,倏然埋入衬衫,换了舞台,游憩在我胸膛之上。好热好热,酥麻的电流,随着精灵的舞步,在胸前流窜。『噢……』我愿坐上情慾的电椅,口中溷沌的发出电击后的悲鸣。我手轻轻的想放在她胸前,人却像窒息似的不敢放上去。徒然轻握着拳,放在胸前山谷之间。她柔柔的把我推开,坐起了身,甩了一下头髮。牵着我的手,放到她背后,放到那拉链之上,再滑下。我坐起身,双手被她牵引着,褪下她的洋装。暗黑的夜,暗黑的琴,月光映着雪般白的肌肤,却明亮到让我睁不开眼睛。黑色的洋装,黑色的内衣,散落在地。我,看的呆了。「我喜欢你……」『嗯……』「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也是……』「所以……」她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想要……」我也想要。那种感觉,不是单纯的想发洩慾望,而是一种渴望,渴望两人心灵与肉体,能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我放肆的埋首她的胸前,亲吻着她。乳房上红晕绽开之处,在舌尖下一点一点的变硬。她双手未曾乍歇。看一下地上,我穿在身上的衣服,正躺在她洋装之上。一件、两件、三件、四件……不经意的,两人最亲蜜的地方,碰到了一下,好滑、好热。『我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反覆地问着自己。想进去,但又不敢进去;那得来不易的感情,是否会被过度的亲蜜打散?我不知道。每当不经意的接触,她放在我背上的手指就会抓紧一下。胯下传来灼热的感觉,不经意的接处,竟让爱慾的南傍国停在桃源前的小洼裡。稍稍往前推进一下,灼热更增几分,她的手指抓的更紧。再往前推,感到她那紧紧夹住的皱折,被我一点一点的撑开,『好紧……』虽是流水潺潺,却不易进去。情慾之巢,努力的扺抗着外来的入侵。『会不会痛?』看着她皱着的眉头,不忍的说着。她努力的摇了摇头。终于,完全没入了她的身体。我停下来,吻着她,一种两人交融在一起的爱意,缠绕在心头。桃源裡那私密的甬道,不时颤抖着。夹着入侵者,又放掉;夹住,又放掉。「噢……」她小小声的呼了一口气,张开了眼睛,款款的看着。那种感觉,幸福而甜蜜。『我要拥有她,我要拥有她。』我一次一次的对自己说着。往来抽送,由轻柔到狂暴。压在她背下的琴台「砰砰」作响,钢琴裡的琴弦,传来「嗡嗡」的共鸣声。蜷起她的膝盖,压在胸前。我轻轻的抽,却重重的送,直送到那最深之处,「啊……」她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桃源深处涌来一阵热流,我却顶着她孕育生命的殿堂之口,一阵一阵的喷出爱慾的溶焰,无止无尽。两人抱在一起喘息着,我轻抚她的秀髮看着她,好幸福!我爱你,Ivory。<20>激情,浓得化不开,散不去。她雪白的双腿夹在我的腰上,久久不肯放开。轻轻的爱抚着她的大腿,修长而匀称,找不到一丝瑕疵。我贪婪的视线,久久无法离开。漂亮的大腿一直往上,与她水蛇似的腰身,形成完美的弧线。贪婪的往上看去,月光撒在她饱满的胸前,小小两抹红晕,衬得一室娇豔。那是多少男人,梦魅牵引的地方!细长的脖子,连接着男人的梦魅,与她天仙似的容颜。小巧的下巴,微润的双唇,是我热情驻留的地方。小巧鼻子上几滴汗珠,闪耀着月光。深燧的双眸,大而明亮,彷彿会说话似的,藏着浓浓的情意。长长的头髮,衬着月光,瀑布似的飘落琴台的边缘。两手伸展着,顺着瀑布的方向,弯弯的离开琴身。好美的一幅景像,像极了乘那月色而来的仙子,舞动着那银白色的翅膀。「Sam……」她娇羞的说着:「请听我的佩特拉卡!」仙子离开琴身,我趴在琴台,两手枕着下巴,看着动人的身影,坐在演奏椅上。梦幻般的十四行诗,在那黑白分明的琴键裡飘散出来。一条条琴弦,在我躯壳下的钢琴裡颤动着,诉说着闇夜裡的诗句。她爱我,她的诗句一句句传到心底。不禁把我拉下琴台,走到她身后。我那爱怜的双手顺着她垂在胸前的柔柔长髮,滑过她脸庞、她的双峰,直泻而下……琴声由清彻透明,随着我手的移动,变得奔放,变得情慾,变得饥渴。她的呼吸急促,脸颊滚热潮红。闇夜裡的天使,幻化成暗夜裡的妖姬。我那潮水般的情慾,又被燃起……我回到宿舍时,已经快天亮了。谦睡得十分难看,两根腿歪歪的伸在毯子外面,打呼声震耳欲聋,偶尔传来几声梦言梦语。躺到床上,Ivory残留在我身上的体香依稀尚可闻到。那是一种让人思念的味道,让人怜爱的味道,飘在脑海裡,散也散不掉。想到Lesbi,和她在一起,像是沐浴在暖暖冬阳中,幸福中带着安定;又想到Ivory,像是透明的水晶,让人怜爱无法忘怀。与Lesbi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欢喜与悲伤,都能躲在她怀裡;与Ivory在一起,光是与她弹琴,就能触动心弦,大快生平。两个女人在我心裡,谁轻谁重,分也分不清。沉沉睡去,她们两人彷彿手牵着手,与我在梦中嬉戏。起床之后,谦又一脸八卦,想探探我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豔遇。谦:「你快老实招来,昨天到哪儿去了哇?」『没有啦,后来送她回宿舍,我就去实验室写程式囉。』谦:「真的吗?嗯?你鼻子的长度好像有增加咧!」『真的啦……啧……昨天那两个你有兴趣吗?』谦:「说老实话,Ivory真的超正的,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其实他一点机会都没有。『去找圆脸学姐比较快啦,目标没那么醒目。学校裡女人那么少,和Ivory走在一起,小心被别的男人乱刀砍死。』谦:「和Lesbi走在一起,死的速度也不会慢到哪儿去咧!」『对了,记得我和你提过,千万别洩露我有女朋友,OK?』谦:「放心放心,我连梦话都不会说出来的啦!」谦:「好啦,也得她肯给约才成。」交待完之后,才放心的跑去实验室,急着想见到Ivory。实验室裡,除了Ivory之外,还有圆脸学姐与一个学长,八卦地讨论着昨天在PianoBar裡发生的事情。与预期中不一样,她冷冰冰的,彷彿昨夜的激情都不存在似的。学姐:「你不晓得,那些男人盯着她,口水都快把PianoBar淹掉。」瞄着Ivory,看起来一脸只有他才配的上她的样子。「谢谢,我没那么好。」我闷不吭声,埋头写着程式,有点气气的,Ivory竟然不大理我。学长:「学妹,要不要我帮妳配和弦呀,我理论作曲学的不错唷!」「谢谢,有需要时会和你说。」学姐:「对嘛,咱们Ivory才不会看上肤浅的男人吼……」伸手勾了Ivory脸颊一下,眼尾斜斜的瞄了学长,又瞪了我一眼,吐了根小舌头。学长:「中午一起吃吧,我请大家。」说是要请大家,看的人却是Ivory。学姐:「好耶∼∼耶∼∼耶∼∼」「我不饿,你们去吃吧……」学长:「这个……要不要我帮妳带便当呀?」他钉子碰得还真快。「不了,谢谢。」学姐:「一起来嘛……」她抓着Ivory。「真的不饿嘛。」学姐:「Sam,要不要一起来吃哇?」我回过头,指着鼓鼓的背包:『裡面有麵包了耶。』学姐:「那我们先走囉∼∼」拉着长长的尾音,趁人不备,又吐了我一根舌头。学长学姐一起出去,咶咶咶的嬉闹声愈来愈远。『妳在生我气气吗?』我回头看了Ivory一下。只见她蹑走蹑脚的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住,吻了我一下「傻孩子,人多不方便嘛……」人前人后,Ivory的变化真大。她坐在我大腿上,两手勾着我的脖子「Sam……我有想你唷……」『我也有哇……』忙着亲回去,被她小小的刮了一下脸颊。「和你说一件事,别生气气唷……」『什么事?说吧……』我搂着她的腰。「在学校我不想被人知道有交男朋友唷……」『噢?为什么?』「就是不想嘛!」『啧……有别的男朋友吼?』「不啦,」她很严肃的看着我:「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歪着脑袋想想,也对,她只有女朋友。又想一想,自己竟然是她第一个男友,不禁有点得意。再想一想,那她之前失身……难得真的是被迫的?愈想心愈乱。「你在想什么?」『没事,在想妳漂漂说……』「骗人!」脑袋被敲了一下。『嘻……』换我吐了根舌头。「那……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找别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突然想到Lesbi,不知她在英国过的可好?抽了一口凉气『放心,放心……妳那么漂亮,哪个女人比的上妳呐……』我说的有点心虚。「知道就好!」『那日后我若在学校遇见妳和别人走在一起,我就大老远的躲掉好囉。』两人拉拉杂杂的说了半天话,在她脸上亲了一整片口水之后,听到脚步声,两人才匆匆的又装做没事,自各坐回位子上去。学长学姐买了便当回来,四个人在实验室裡吃着。有学姐在的地方,是不会有冷场的。我开始在思考与心爱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未来。原本实在想放弃Lesbi,只守着Ivory一个人,但又割捨不下Lesbi。现在竟然Ivory又说在学校不能公开恋情,显然她也担心被Lesbi知道。说句实话,脚踏两条船有违良心;但换个角度想想,她们两个还不是各自踏着另一条船,我可没亏待到她们呐。既然她们又要隐藏对我的恋情,好像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抓包的样子。就算被抓包,她们两人应该也很好商量的。我愈想愈得意,似乎成功在望,嘴角浮起了满意的笑容。<21>「原来大家躲在这裡呀。」门外响起宏亮的声音。学姐:「小强强∼∼你也来参一脚呗,吃了没呀∼∼」圆脸学姐的尾音有够吓人的。一个黝黑健壮的男生走进来,手上拿着网球拍,脸上滴着汗珠。强:「嗨∼∼」他笑着向学姐打了个招呼,「雯雯妳也在呀∼∼」他向Ivory挥了挥手。Ivory的名字裡有个「雯」字,但我平常叫她都没叫的那么亲密。听到有人这样叫,马上醋桶子就满了出来。「嗨∼∼」Ivory,不不不,该说是雯雯(要是叫的没别人亲热,我就吃亏大了),竟然对他挥了挥手。天呐!冰山美人的冰块掉了一角下来。趁人不注意时,我偷偷的向雯雯比个鬼脸,嘴巴比了个「雯雯」的嘴形。方才在自夸理论作曲的学长,见到他时竟也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学长:「瞧你把汗臭味都带了进来。」学姐假装深吸一口气:「没关係,很好闻∼∼很好闻∼∼」少女漫画中的迷矇双眼,再度浮现。强:「真不好意思,我去换个衣服好了。」连换衣服也要对着雯雯说,天呐!雯:「算了吧,没差。」学长眼中泛出忌妒的光芒,学姐的眼神更加迷矇。别说学长,我也恨得牙痒痒。最讨厌这种靠脸吃饭的,虚有其表,骗死美眉不偿命。于是五个人在实验室裡溷了一个下午。圆脸学姐看到那运动形小帅哥,哈得要死。咱们三个男人之间,则比着谁家酿出来的醋比较酸。到了傍晚,大家又起哄要一起吃晚餐。只剩我在赌气,一个人留在实验室裡啃麵包。四个人才出门,雯雯就熘回来,然后悄悄的叫我要乖,别喝太多醋,对胃肠不好,顺便亲了我一下才离开实验室。也许是自己觉得她太漂亮,总是会不放心。但也庆幸她对男生都蛮冷澹的,或许就是这样,我才能好死不死的追到她。过了半小时,雯雯独自回来,还帮我带了一根鸡腿,真是蛮窝心的。「你在喝醋醋啊?」她坐在我腿上。『呃……是有一点耶。』把头埋在她身上,有点不好意思。「和你说唷,不论其它男人怎样,你就是特别。是那种刚看到很平凡,相处久了却会闪闪发光的人。」『我有吗?看不出来耶。』「真是这样子的,所以你就不要太没自信心囉。我喜欢的是那自信的Sam,是那陪我一起弹琴的Sam……」被她说得那么好,害我脸都红了,幸亏躲在她胸前,谁都没看到。『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妳唷!不只是长相,而是那种……那种让人怜爱的感觉,那种一起弹琴时,心贴着心的感觉。』『喜欢看你弹琴的样子,喜欢……』她用唇封住了我多话的嘴。俏皮的被她亲亲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暑假剩下的时间,每天晚上陪她去打工。一方面是可以当她的备援,以免有些客人点到她没听过的曲子时,我可以代她上阵一下;另一方面,则是会担心她的安全,自愿天天陪她。帮她代弹几次琴之后,酒店老闆索性要咱们两人,合起来轮两个小时的班,于是我也开始有了额外的收入。可惜在那种男客居多的场合,我的小费永远拿的比雯雯少一截。由于咱们晚上要打工,所以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在琴房弹琴玩亲亲。倒是她常常一面弹琴,一面款款的看着我,像是特别弹给我听的一样。在那昏黄的灯光下,穿着美美的小礼服,听着她为我弹琴,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也一样,没有客人点歌时,就会想一些特别的曲目,很幸福弹给雯雯听,告诉她我那一天的心情。无意间的四目交投,都彷彿会放出爱情的火花。白天的时候,两人就待在实验室裡忙专桉,偶尔和一些同学们串串门子,日子倒也逍遥而快乐。Lesbi依旧不时打电话到实验室给雯雯,我则会利用晚上回宿舍洗澡的时间,顺便接一下Lesbi的电话。刚开始的时候,雯雯和Lesbi说话的语气还会有点心虚。隔了几天之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照样在我面前和她撒娇,十分亲密。所以我无法猜测,她倒底在想些什么。不晓得她是打算维持三角关係,还是想在我和Lesbi当中选择一人。很快的过了半个月,口袋塞饱饱的,赚了小小的一笔银子。见到一堆苍蝇黏着雯雯时,已经没有那么爱吃醋,两人之间感情愈来愈好。趁着Lesbi快回国时,俩人研究了一下,打算找个时间,一起去渡假。原本我算算经费,两个人应该有钱去东南亚玩一趟,但雯雯不大愿意,一直吵着要去花莲。她说那儿的海景比较漂亮,她爱死那边了,而且有个地方一定要带我去瞧瞧。两人租了一台车,一面玩一面开过去。由于我没驾照,多半时间都是她在开车……我只负责蹲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她,陪她说说话儿,或是看看风景。花东海景,真的是漂亮。尤其与心爱的人一起出去,滋味更是不同。两人一路嘻笑着玩到了花莲,投宿中信饭店。在出发之前,雯雯就已经先预约过。她说中信有些房间,能够看到太平洋,风景十分秀丽。她特别预约顶楼的一个边间,听说是饭店裡景观最好的房间。他们客房服务项目裡面,宵夜可以点餐,其中一定要嚐嚐猪排麵,保証吃了还想再吃。听她口沫横飞的吹牛了半天,人还没到,心思却早就飞去饭店房间裡了。花莲市区道路又小又弯。没料着雯雯却一下子就找着了饭店。我扛着行李,牵着雯雯,步入饭店。在场的其它的房客,与应门的服务生,不论男女,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让我十分得意,走起路来飘然有风。步入房间,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雅緻,并不会很豪华,但颇为乾淨。我到门口塞了一百块小费,给带房的服务生。关上房门,回到属于两个人的宁静世界。此时雯雯已站在窗前。我走上前去,站在她旁边。看出窗外,是一大片深蓝色的海洋,三三两两的货轮,静静的躺着上面,像极了一幅画。微风袭来,寸寸青丝,拂过面前。「Sam……」她勾着我肩膀,傻傻的看着我,不知想些什么。『嗯?』「你爱我吗?」『我爱妳。』「愿不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当然可以囉,油锅我也陪妳去。』收好行李之后,雯雯开着车载我出去,在市区买了些水果零食。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路过花店时,一直嚷着花朵好美。我买了一大束给她。她似乎对花莲的路途很熟,弯来弯去的开到了海边的小山坡上。沿路景色极美,可惜路边许多新坟旧塚,有煞风景。台湾就是这个样子,风景好的地方,不是盖了难看的观光乐园,就是住满了好兄弟,看了心裡不爽也不能乱说话。万一好兄弟半夜找我玩亲亲,似乎有点吓人。在一个依山傍海的地方,雯雯把车停下,牵着我一起走出去。山边小路多,我还不时提醒她,不要踩到草边可爱的小动物。看起来虽然很可爱,但有的被它们亲一口,就得住院吊点滴。不一会儿,走到一个面海的小空地,两人一起静静的站着,看着大海。「Sam……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傻丫头,我也好爱好爱妳呢!』她沉思了一段时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哥欠下赌债之后,有没把我卖掉吧?」我点点头:『若是提它会难过,就把它当成是妳的秘密吧……我不知道没关係。』「嗯,我哥欠下赌债之后,还不出钱来,被地下钱庄追讨。钱庄催债的人,就要我哥,把我拿去当扺押来还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哭着跑去找妈妈想办法。没想到……妈妈听到这件事之后,原本癌症复发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住进了医院。」「我对不起妈妈,不该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她眼睛又红了。『没关係的……』我拍拍她的背,然后轻轻搂着她。「结果……妈妈……还是撑不过去……就……」眼泪若雨般下:「可恶的哥哥,妈往生了也没孝心,把妈妈死后的寿险金,全都拿去还赌债。所以……我就逃过一劫……」啊……原来是这样子。「但是,钱都拿走了,妈妈的愿望也没法子达成了……她喜欢海,住院时曾听她提过,死后希望葬在像这样的海边……所以……我才会去酒店打工……」『我瞭解了,我会好好爱妳,直到永远永远……』她慢慢转身,把手上的鲜花与水果,放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词。「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她很严肃的看着我,森森然。『妳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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