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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秘史-22
江寒青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高兴道:「这样就好了!寒青还一直担心宫主您的功力消耗太大!如果果真如此,寒青是临死也不愿让宫主功力受损!」
神女宫主活了几十年,对于江寒青的话当然不会当真。但是这样的好话谁听了都会觉得高兴,这位元芳心里其实孤独寂寞无比的宫主也不会例外。
向江寒青温柔一笑,神女宫主接着道:「待会儿运起神女合欢功,你要让本宫先兴奋起来,身体越兴奋,发功的效果便越好。等到本宫和你交媾的时候,你一定要紧锁精关,无论再兴奋都要忍住。等到本宫泄身的时候,你便立刻逆转行功,放开关口猛吸本宫泄出来的淫液。」
这席话让常人听了定是颇感好笑,甚至生出淫秽之心,可是眼前两人却全然不同,说的人严肃,听的人认真,毕竟事关重大,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江寒青听她说到一定要紧锁精关,搞不清楚如果不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她说完之后忙追问道:「如果不紧锁精关,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神女宫主被他这一问弄得楞了一下,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尴尬道:「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这种传功之法,曾经有先辈使用过两次,并且确实是传功成功。书上都是有记载的。但是都是说要男方紧锁精关,也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估计是男子会精力流失,甚或有生命危险吧!总之,你待会儿一定要忍住!」
江寒青听到居然有可能会冒生命危险,满面愁容苦笑道:「这都能忍吗?万一真的忍不住了怎么办?能够拔出去吗?」
神女宫主知道他心里有点发怵,立刻安慰他道:「世间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一定险都不冒,就可以得到偌大的好处?你放心,实在不行你是可以拔出肉棒的!这种事情也是以前发生过的。书上也有记载。但是这样一来,女方就再也不能发功了。因为这「神女合欢功」在男女性交时只能发功一次,此后必须要休息三天之久才能再次尝试。因此只能是一气呵成的完成整个传功过程!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江寒青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开始吧!」
神女宫主伸手向他招了一下道:「你先脱衣服吧!」
江寒青却并不急着脱衣,反倒是扑到她的身上,像狼一样用鼻子在她的颈项上、乳房上、腰肢上一阵嗅闻。
神女宫主被他这出人意料的动作搞得身上痒痒的,忍不住咯吱娇笑个不停。
「哎呀!冤家,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被你弄得好难受哦!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叫唤着,急忙伸手去按住江寒青在她身上乱动的脑袋,娇嗔道:「小鬼头,你学小狗啊?在人家身上这么乱闻干什么?搞得人家好痒哦!」
江寒青抬起头来,看着霞生双颊的美艳妇人,得意道:「大宫主不是要让你当我的新娘子吗?我当然要嗅一嗅我的新娘子身上的香味儿啊!」
神女宫主听他提到圣母宫主,心里一阵厌烦之下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她凭什么要本宫当你的新娘子?本宫就算是要当你的新娘子,都只是自己愿意罢了!她算什么货色?」
江寒青何其聪明一个人,见状忙哈哈笑道:「是!宫主说得对!宫主聪慧绝伦,世所罕有。钟天地之灵气,夺日月之造化……」
听着江寒青的如潮谀词,神女宫主也不觉转嗔为喜,吃吃娇笑道:「行了!行了!别再胡吹了。你吹的人好意思,我这被吹的人可不好意思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羞死了。」
江寒青听她说话时的自称已经由「本宫」变成了「我」,显然已经慢慢进入状态了,便也不再拖延时间,伸出魔爪开始脱去神女宫主身上那大红的宫衣。
只是那么三两下,神女宫主的宫衣便被他熟练地剥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大红鸳鸯肚兜和先前所见那条红绸亵裤。
江寒青依照神女宫主所言,在她身上尽情地摸捏、亲吻,极尽一切挑逗之能事。时而亲吻秀项,时而轻揉玉乳,时而又舔刮小腹,时而再含吮阴部。
神女宫主长期处于性饥渴的状态,芳心里对于男女之事是朝思暮想,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贞洁、自持的清高表像。如今被江寒青这床第高手如此一番玩弄,那就好比干柴碰到烈火,一下就熊熊燃烧起来。
吟哦浪叫,臀翻腿舞,一时间这神女宫主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前不久在外面坐着的时候,还是一个不与群芳同列的天仙,如今却已经成了一个似乎人尽可夫的荡女。
一手握住神女宫主高耸的乳峰,一手在她已经被淫水润湿的红丝绸亵裤上用力抚摸,江寒青得意地欣赏身下这个高傲的女人放浪行骸的姿态。「小亲亲……你搞得人家好难受哦!哈哈……用力一点啊……哎哟……好痒!你这小龟头你要害死我啊?」
而这淫荡的叫声却正是江寒青的动力。他将胸口压到神女宫主的小腹上,可恶的手指隔着丝质内裤顶在神女宫主的阴蒂上轻轻旋动,同时侧头用舌头轻轻地舔刮她敏感的大腿内侧。
神女宫主只觉一股骚痒产生于大腿内侧,全身立刻随之一阵轻颤。她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燥热感和骚痒感,她想用手去抓挠,却又不知道应该抓哪里,应该挠何处!只能是眯缝着双眼,涨红了脸颊,拼命地叫、拼命地喊。
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动着,间或拍打两下江寒青的背脊,似乎是叫他快点给自己最大快乐:偶尔又捏住自己的双峰揉动几下,以此来减小体内那难忍的骚痒。她的双腿当然也不会闲着,也是不停地收缩踢蹬,好像这样才能够让她感到一点快感似的。她的腿有些时候会曲合闭拢,把江寒青的头紧紧夹在中间,同时将阴户用力上挺,好像恨不得能够将江寒青的头吸到那火热的阴门里面:有些时候她又会猛地将腿蹬得直直的,分开成一个大字形,那蹬腿之后全身筋脉紧绷的感觉,颇能让她从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中获得片刻的舒畅,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更痛苦的煎熬。直玩得神女宫主淫液长流江寒青方才罢手,这时候她下身那条大红丝绸亵裤已经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江寒青用手指按在神女宫主的裤裆部位刮了两下,那淫液便立刻将他的手指润湿。将手指伸到神女宫主面前给她看了一眼,江寒青面带嘲笑之容道:「宫主,你看你的淫水可真多啊!你今天可真是够浪啊!这辈子是不是没有这么爽过?」
如果是过去的日子,神女宫主听到江寒青如此说话,定然会勃然大怒,可是今时却不同往日。早就做好了准备要讨江寒青欢喜的女人,虽然心里有点不悦,表面上却还是强装出浪荡的样子,格格娇笑着嗔骂道:「哎哟!你个没心肝的小鬼头,姐姐这么可怜的被你玩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狠心的小冤家!你却这样嘲笑人家。没良心!」
江寒青却在她的嗔骂声里,剐下了她的大红鸳鸯肚兜,露出了那对粉嫩丰满的乳峰。他用手指尖对准乳房顶端那高耸的粉红色乳头用力一弹,神女宫主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皱眉道:「哎呀!死人,有点疼啊!」
江寒青不以为意道:「疼吗?不疼!你这种浪女人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搞!疼什么疼?」
这等大不敬的话在神女宫主听来格外刺耳,不过她却没有向羞辱她的江寒青爆发,她把这些帐全记到了圣母宫主的头上:「都是那老妖婆害得我受这种羞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但是为了报仇,她就必须要拉拢眼前这个未来的宗主大人:而为了拉拢他,讨好他,她又必须要忍受更大的屈辱。受了新的屈辱,却又更仇恨圣母宫主,更渴望报酬。这样的回圈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神女宫主根本没有想到过。江寒青试探着骂了神女宫主两句,见她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逐渐放下心来。不过今日他也不准备太过于刺激神女宫主,毕竟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事情是一步一步去做的,急不得!这点道理江寒青还是明白的。
而神女宫主却在提心吊胆地等待江寒青的下一步动作。她在心里惴惴不安地猜测着。
「他会骂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吗?或者他会不会用什么动作来折磨我?」
神女宫主虽然自己从不喜好性虐待,可是却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这中间的秘密。毕竟她成为圣门隐宗的一员已经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何况性虐待在隐宗内部本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自然。
神女宫主的心里这时极为矛盾。她的脑海里禁不住浮现出各种残酷的画面,那是她所知道的男人性虐待女人时所通常爱使用的手段。
她有点担心江寒青会进一步用言语来羞辱她,她更担心江寒青会用残忍的动作来折磨她。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会因为控制不住心底的厌恶情绪而当场对江寒青翻脸。可是除了紧张和稍微的恐惧之外,她似乎又因为这种难熬的等待而感到异常的兴奋。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已经被崩紧,她的肌肤的每一寸地方也都因此而变得敏感。她的心已经紧张得在嗓子眼里怦怦跳动,她的手指忍不住抓紧了被单,冷汗从她身上的毛孔里不断流出。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
「不!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那是……」
神女宫主突然回想起了好几十年前的往事。那时的她还是一个花信少女,未经人事的她在等待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进入她的身体,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正是当时的隐宗宗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
神女宫主痴痴地想着,时间似乎突然凝固。记忆好似被代入了现实,神女宫主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当年等待心爱男人夺取她处女之身的那个时刻,她运起「神女合欢功」,闭上眼睛哽咽着喃喃道:「夫君,来爱我吧!」
在这一刻她不知不觉把江寒青当成了已经去世许久的丈夫,当成了她一声的至爱!她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这个年轻人占有她的肉体,她要把这个年轻人当作自己的丈夫,她要用自己多少年来深藏在心底的热爱来融化这个男人。
听到神女宫主充满深情的召唤,江寒青也不再犹豫,趴到神女宫主身上,将舌尖吐出在神女宫主嘴唇上轻舔。
神女宫主这时已经将一切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只顾尽情享受眼前这幸福的感觉。她轻启朱唇,把江寒青的舌头吸进嘴里搅动着,纠缠着。
舌头和舌头的碰触产生的刺激,让神女宫主兴奋得口水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江寒青这时候也已经兴奋起来,加上他也希望能够尽快获得功力的增长,所以此时也不再迟缓。
他粗暴地几下撕扯,神女宫主那薄薄的丝绸内裤就变成了几根烂布条。江寒青把神女宫主剥了一个清洁溜溜之后,便用力将她的身子拉转过来,把她的大腿分开,将阴户对准自己的肉棒。
用巨大的龟头在神女宫主湿润的阴唇上磨动了几下,当淫水将龟头全部润湿之后,江寒青握枪上马,一个前挺。噗哧一下,那根火热的大肉棒便进入了神女宫主的体内。
紧闭双眼已经将自己的心理防线完全敞开的神女宫主,被那巨大的肉棒突然插入骚痒的阴道里面,立刻兴奋得叫出声来。
丰满的臀部微微抬离床铺不停摇摆,神女宫主睁开眼望着骑在自己身上驰骋的俊美男子,眼睛里满是火焰一般的激情。淫水止不住地从她的阴道里面往外流出,一滴一滴都顺着大腿根部流到了床铺上。
胸前的双乳随着身体的摆动不停晃荡着,阴道里面的阵阵快感不断将神女宫主抛向一个又一个的高峰,她终于忍不主浪叫起来。
「亲哥哥,用力!妹妹好爽啊!……用力!插死妹妹!……哈哈!」
随着她的人开始发浪,体内神女合欢功的功效也越来越大。江寒青只觉得她那火热的阴道此时竟然像一个漩涡一样,不断吸引着他的肉棒,让他有一种随时将要射精的爽快感觉。江寒青想起神女宫主之前交待的,要他一定要紧守精关。
心里丝毫不敢大意,连忙运起圣门内功之基础法门「九天罡」,元气紧守丹田,内力缩敛,紧闭精关,同时加速抽插女人阴道的动作,希望能够让对方尽速喷精。
可是这「九天罡」功力刚刚运转一个小周天,江寒青便发现事情有所不妙。
大概是同为圣门内功,功力互相吸引的缘故,江寒青这「九天罡」功力充分运转起来以后,神女宫主阴道里面因为「神女合欢功」而产生的吸力也随之变得更为强烈,而他的功力似乎受这吸力的影响竟然慢慢在小腹一带聚集起来。江寒青努力想控制这种现象,可是以他的水平却根本无法控制体内功力的走向。结果他下体的功力是越聚越强,而神女宫主那边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强。江寒青这时已经吓得是魂飞魄散,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神女宫主这时也觉察到事情的发展跟她的计划有所不同了。她清楚地感受到在她和江寒青两人的下体之间居然神奇地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江寒青的功力牵引下,她子宫深处分明就有一股功力在不断聚集。聚集的功力在子宫中像一股旋风一般不停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周围的一切不断吸引过去。她身上其余经脉中的功力便被这漩涡牵扯,不断往子宫处流去。
似这等情况在过去练功的时候,神女宫主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时自然是不免暗暗心惊,急忙试图收敛心神控制功力走向。可是偏偏江寒青的肉棒不断抽插她敏感火热的阴道,叫她如何能够静下心来压制体内的功力呢?
神女宫主想出声叫停江寒青,却又突然感受到受江寒青那方功力运行的影响,她体内的功力运行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那股旋转的功力气流,居然在一瞬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将旋转的方向完全掉了个头。与此同时,大股的功力激荡在她的子宫中,撑得她的子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涨裂开来。
神女宫主惊叫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便欲将江寒青推离她的身上。可是她这一用力,体内那股刚刚变向旋转的气流却又立刻倒回了刚才的方向。这样一来神女宫主子宫内聚集的功力气流就完全乱了套,四处激荡碰撞。散乱的气流顺着神女宫主浑身的经脉四处游荡。
神女宫主虽然从没有试过用这「神女合欢功」和「九天罡」配合来传输功力,可是前代流传下来的书籍上却对这种奇事有着详细的记载,每一步骤应该怎么做,双方会出现什么反应,均有详细文字记载。神女宫主之前早已经将有关记录详细分析了一遍,对于整个过程早已经是烂熟于心,可是今日这种情况却完全出乎她的想象。
全身经脉里面都有激荡的气流在不停碰撞,神女宫主此时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她的神智却还是清醒的。按理说她浑身经脉中的功力已经变得如此散乱,那先前聚集在子宫中的那股气流也应该散乱不堪才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虽然子宫里面也充斥着散乱的气流。但是在子宫中心聚集起来的那如旋风一般旋转的功力却丝毫未受影响,反倒变得越来越强。
神女宫主已经觉察到这股功力似乎是受江寒青下体聚集的功力召唤,不断地掏掘她的生命潜力来壮大自身。她知道如果任由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的功力就很有可能彻底消散。
神女宫主的真实年龄已达百岁,如今还能够保持这三十岁不到的体貌完全都是靠神女合欢功力的奇效支援。普通人一旦功力散去,也就不过成为一个废人,而她这样的人一旦功力消散,那就只有香销玉陨一途了!
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是等待死亡的到来,偏偏神智又是如此清楚,连身体里面每一股气流的走向她都能够感觉出来。这才是真正折磨她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神女合欢功」应该在此功力传输过程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引导功力较为弱小的「九天罡」循序渐进地缓慢接受功力。可是现在这现象分明是使用「九天罡」的江寒青从一开始就反倒占据了主导地位,「九天罡」从一运转开始便在试图控制引导她体内的「神女合欢功」。但偏偏这江寒青功力又不够,自然没有办法控制功力的走向,所以搞得她体内功力一塌糊涂。神女宫主十分肯定此时江寒青体内也跟她一样,气息汹涌,生命危在旦夕。
「为什么?为什么江寒青那么弱小的功力居然会反过来控制住我?为什么会这样?江寒青这小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了?不对!绝对不是这样!九天罡不过是本宗一基础功夫,根本不具备功力的传输能力,更别说引导比它玄妙何止百倍的「神女合欢功」的功力?可是眼前分明就是他的「九天罡」控制住了我的功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江寒青那方此时也面临无能为力的境地。他此时已经停止了抽插的动作,想将肉棒从神女宫主的下体抽出,可是那巨大的吸引力居然将两人的下体紧紧连在一起。任他怎么努力,他的肉棒就是没有办法从神女宫主的阴道里面抽出。
江寒青惶然向神女宫主望去,希望对方能够帮助自己,却见到神女宫主也是神色惶恐,满头冷汗,盯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眼神。江寒青甚至能够看到神女宫主的嘴角不断牵动,可就是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见到神女宫主那惊惶无助的绝望神情,江寒青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闭目等死。
「完了!完了!两个老妖婆自己都没有将事情搞清楚,却要搞什么功力传输!这可好!把我这条命都赔上了。」
两人就这样傻傻地抱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而两人下体的功力却还是不断地聚集,越来越强,越来越凶。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体内的功力终于抵受不住对方的吸引力,「轰」的一下同时向外冲出。
两股巨大的力量便在那肉棒和阴道的结合处剧烈地撞击在一起。气流激荡的巨大力量顺着两人的经脉传遍全身,两个人都经受不了这巨大力量的冲击,同时惨叫一声当场晕死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或许是死亡到来前一瞬间的回光返照,神女宫主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面狂叫着:「这不是真正的「九天罡」!这是「云涛江浪」的法门!王明思!是王明思那小子搞的鬼!这是由「云涛江浪」衍生出的变化陷阱!」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里,巨大的力量冲击下,神女宫主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瞬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七十章 扑朔迷离
一杯香茶已经冲得像白开水一般平淡,再没有任何的香味,圣母宫主却还是没有等到江寒青和神女宫主完事出门。
心情渐渐地从不耐到担心,圣母宫主终于按捺不住逐渐焦急的情绪,决定到内进去看一看,想弄明白那两个人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名堂,竟然耽搁了这么老半天还没有出来。
匆匆行进内间,距离神女宫主的房间已经只有不到五、六丈的距离,圣母宫主却还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声响传出。按理说两个人在里面搞事,怎么也会有一点喘息或者是呻吟的响动传出才对,可是现在怎么会如此寂静?难道两个人不在里面?
「怎么会这样?莫非是两人走火入魔了?」
这么一转念之间,圣母宫主不由大叫一声道:「不好!」身形一纵间,圣母宫主便跃到了那房间的大门处,此时也没有什么叫门的顾忌,挥手一掌便劈开了房门。可那死寂的房间里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步并做两步,圣母宫主迅速奔到了内间的卧房里,却见到床上裸体横陈,一男一女躺在那里,男的阳具居然还插在女人的阴处,分明正是江寒青和神女宫主两人。看两人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圣母宫主急忙扑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两人的鼻息,却还有微弱的呼吸。圣母宫主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颤声道:「谢天谢地!看来还有救!」
搭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脉象,圣母宫主唯觉两人体内真气澎湃鼓动,分成数股大的气流在经脉中逆冲斜行,凌乱失恒,分明正是走火入魔之像。
「这两人按照前辈留下的法门练功,怎么就会突然走火入魔呢?」
圣母宫主心里虽然有此疑问,但此时救人要紧,哪里有空暇时间容她在那里细细思量?翻身上榻,迅速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扶起,圣母宫主帮他们盘起腿,让两人肩抵肩互相依靠着并排坐立。
坐到两人身后,圣母宫主将手掌抵在两人的背心上,立刻发功救人。她试图用自己雄厚的内力将两人散乱的真气压制下去并将其导引入常轨。可是功力刚刚从她的掌心吐入身前二人体内,圣母宫主便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眼前的情况竟然是出乎她想象之外的复杂。
进入江寒青和神女宫主体内的真气非但没有像圣母宫主最初所期望的那样将两人体内的凌乱真气压服,反倒是被对方的气息所牵引,也呈现逐渐紊乱之象。
圣母宫主大吃一惊之下,连忙提升内力,希望能够藉此压制住两个走火入魔的家伙体内狂乱的真气。
可是随着她内力的增强,江寒青和神女宫主体内失控真气的反扑力道却也更加迅猛。
还没有等圣母宫主有时间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几股散乱的真气就已经迅猛地从江寒青和神女宫主两人身上顺着她的手掌传了过来。神女宫主身上传来的真气和圣母宫主体内的内力互相排斥,在圣母宫主经脉里面冲击、碰撞、膨胀、激荡:而江寒青的真气情况却正好与神女宫主完全相反,似乎是异性相吸一般,反对圣母宫主的内力产生出一种特异的吸引之力,不断地将她的真气牵引过去。
一时间,圣母宫主体内的经脉被这两人的内力搅得是天翻地覆。半边身子因为激荡的真气而刺痛无比,另半边身子却因为真气外泄而酸软不堪。圣母宫主自从练功以来,从未曾碰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心里不禁骇然。
虽然圣母宫主体内经脉中的气息不停地碰撞冲荡,随时可能步上眼前两人走火入魔的后尘,可是几乎无法动弹的她却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搏的希望。在圣母宫主想来,她的功力远远超过江寒青和神女宫主两人,只要她能够摆脱与两人的身体接触,在截断乱源之后再回头来理顺体内的真气,一切还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当圣母宫主试图将双手移开的时候,却惊惧地发现手掌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紧紧贴在江寒青和神女宫主的背上,根本不能够挪动分毫。
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在圣母宫主的心头,她又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是不但仍然没有能够挣开,体内的功力也随着她挣扎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激荡纷乱。
这内力变异的势头是如此之迅猛,便如大江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圣母宫主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她体内的真气便已经接近完全失控的状态。激荡的真气剧烈地撞击着圣母宫主的经脉,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无情地撕裂成一片一片。
圣母宫主鼓足最后的力量试图将纷乱的真气导入正轨,可是变异真气更加剧烈的反扑却让她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惨叫了一声之后眼前一黑便昏倒过去。
一时间房中三个人像死了一般,躺在那里没有了半点声响。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江寒青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浑身酸痛之余,两耳中还轰鸣声不断,脑袋也涨得像要爆开。使劲地敲打了几下嗡嗡作响的脑袋,江寒青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强睁开双眼向四周张望。
当江寒青看清楚两位宫主都已经昏倒在身边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怎么……两宫……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们不会都死了吧?」
看见两位宫主还躺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江寒青心里不禁有点担心。虽然他心里对于这两位宫主都十分忌惮,但是如今的局势下他却必须依靠两位宫主的支持来对抗王家,他可不愿意自己的靠山在如今这风起云涌的节骨眼上就倒掉。
试探了一下两人的鼻息,发现两人都还有呼吸,江寒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们都还活着!可是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寒青试图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是就这么稍微一用神思考,仍然疼痛不止的头颅就仿佛要裂开一般。眼前一阵金星闪烁,江寒青顿时又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江寒青突然又被一阵阵打斗喊杀的声音从睡梦里给拉了出来,喊杀声中还间杂着人濒死时候所发出的阵阵惨叫,又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声音凄厉地尖叫道:「原来是你们这些贱人!好大的胆子……」
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恨的味道。
迷迷糊糊间江寒青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是当他试图凝神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头脑中却又是一阵晕眩。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江寒青脑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出神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清醒了过来。稍微一恢复意识,江寒青就想起刚才听到的那阵叫声,这时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叫声分明是圣母宫主那老淫妇发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江寒青脑袋中虽然仍是嗡嗡作响,思路如同一团乱麻,却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刚才那是圣母宫主发出的惊恐叫声?怎么可能呢?」
以圣母宫主的绝世武功居然会如此惊恐,那岂不意味着面临的形势无比危急?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失常呢?想着想着江寒青突然觉得身子一阵摇晃。他猛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咦!我不是昏倒在床上吗,现在怎么头顶却是蓝色的天空,而不是那黑黑的屋顶。」
重伤之后反应迟钝了许多的江寒青这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副担架上,被两个彪形大汉抬着在宽阔的街道上奔跑着。
痛苦地侧头向右边看去,江寒青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在他右手边大约有三、四丈远的地方是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在那里疯狂地追逐厮杀,不时有人惨叫着躺倒在地上。
江寒青只看了两眼,就清楚了眼前的情势。打斗的人分成两帮,而他们亡命打斗的目的显然都是为了江家少主这条小命。
其中一帮更靠近江寒青的人,数量比另一帮人少很多。他们背对着江寒青排成略显凌乱的两排,拼死抵住外面人群的猛攻,且战且走,显见得是要保住对江寒青的控制权。而另一帮人则一个个黑衣蒙面,他们的人数可就不得了。在包围圈外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片,后面的人还插不上手,只能在外面一片奔跑,一边干瞪着眼瞎吼叫。
虽然看出是两帮人在争夺自己,江寒青却完全搞不清楚谁是友,谁是敌。他也不能肯定现在护着他的一方就是朋友,因为对方也许只是想将他生俘回去囚禁起来,而外面猛攻的哪方说不定却是想将他从敌人手里给救出来。江寒青又担心这两方都不是他的朋友,杀来杀去只不过是决定了谁能够把他俘虏回去加以好好的利用而已。
知道自己的担心对于解除面前的困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江寒青轻叹了一口气,又艰难地掉头看向担架的左边。虽然他心里也清楚,那方肯定不过是和右边同样的一幅血腥场面罢了,却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何。
这一看不要紧,江寒青顿觉眼前一亮,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不错!担架左边固然也是一样的杀戮场面,可是紧挨着江寒青担架左手边却奔走着一个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子。
这个女子一边走一边还侧头向左看着旁边什么地方,所以江寒青一点也看不到她的长相。他所看到的只是对方高耸的臀部和走路时晃动个不停的丰满乳房。
这个女人却也奇怪,虽然穿着宫装,却没有梳任何的发髻,只是任由那一头油亮的青丝自然飘逸地垂到臀部上方。鲜红的宫装,衬着乌黑的头发,虽是在犹如修罗场的搏斗环境中,江寒青心里却还是一阵痒痒,恨不得能够伸手去触摸一下那如丝般亮泽的秀发。可惜,身为重伤号的他不要说抬动手臂,就是动一动手指都很是艰难。
江寒青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红衣女子,发现她始终侧头关注着左边的什么东西,便也好奇地顺着那女子观望的方向看过去。这一下,江寒青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就在他担架左边不到一丈处,在杀戮的圈子中间,有四个蒙面的宫装女子正捉对厮杀个不停。而走在江寒青身边的红衣女子注视的方向正是她们打斗的地方。
这四个女人分成两对杀个不停,两对敌手中各有一人穿着白色宫装,衣袖上也都用银丝绣着大团的梅花,从她们两人的衣着打扮就显见得是同伴,更不用说那相同的武功套路了。说来也奇怪,两人的武功招式虽然的确是江寒青所从未见过的,却又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觉,飘飘渺渺,似曾相识。
而跟这两个白衣宫装女子对阵的两个人,却也都是穿着宫装,式样也和两个白衣女子一样,只是一人的衣服是黄色,一人的衣服是蓝色。这两个彩衣女子使用的武功却是江寒青所熟悉不过的,正是圣门神女宫的秘传武功。
这时的江寒青哪里还不清楚,这黄、蓝两个彩衣女子分明就是圣门神女宫的成员,而站在他身边的红衣女子也自然是两宫成员了。这三个女人现在正带着圣门弟子要护着他这个少宗主突出重围。而围在圈子外面反复冲杀、想要冲进来的的那群人,不用说也就是他江少主的对头了。
江寒青虽然躺在担架上,并不能完全看清周围的具体情况,但仅是他所能看到的东西就足以让他明白圣门一方已经完全落在了下方。
而最让江寒青吃惊的还是那两个正与圣门隐宗的神女宫高手搏斗的白衣女人。
虽然还不知道她们是何身份,却也显是大有来头,因为她们面对隐宗最顶尖的神女宫高手居然能斗个平分秋色。普通江湖帮派又哪能有如此能耐,这又怎能不让江寒青心惊呢?
联想到刚才圣母宫主的那声惨叫,江寒青不由得更加担心:「刚才圣母宫主那般凄厉的呼叫,莫非已经遭了对方的毒手?听圣母宫主的口气,她似乎认得这来犯的对头。这又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呢?居然能够让神女宫的人也占不了上风!这神女宫的人又是怎么适时出现在了这里?」
就在江寒青胡思乱想间,场中的局势却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圣门这方的人接连被杀死了几个,防线顿时破出了一个缺口。对方先前挤在外围帮不上忙的人这时终于有了行动的空间,接二连三狂叫着冲过防线的缺口向江寒青扑了过来:「杀死江寒青!杀死那江家的小王八蛋!」
护在江寒青身边的红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道:「跳梁小丑,枉自送死罢了!」
话音未落,江寒青只觉眼前身影一晃,那个红衣女子已经迎到了扑杀过来的人群前面。
江寒青随即但见一阵红影摇动,眼花缭乱之际,耳中却听到一阵「啪……啊……扑通……啪……啊……扑通……」的声音。
等到飘舞的红影停止下来,一场屠杀已经结束。冲破圣门防线突进来的十七个敌人,片刻前还是生龙活虎,喊杀声震天,而现在却已经静静地在地上躺成了一片。
而先前江寒青所听到的那一串声音就代表了这整个的杀人过程:首先是手掌
拍打在人身上,继而是中掌人的濒死惨叫,最后自然是肉体扑倒在了地上。
除了一片惊艳的红衣轻扬,没有人能够看清红衣女子那飘柔快捷的动作。
当红衣女子出手之时,场面是那么的绚烂、优美:可当她停手的时候,在场的人感到的却是强烈的死亡气息,甚至连外面那些围攻圣门子弟的大队黑衣蒙面人这时都全被吓得连连倒退,一时间跟圣门的弟子分开了足足有一丈的距离。
整个场子中唯有另两位神女宫高手和她们的白衣对手还在继续苦斗,丝毫未受红衣女子出手的影响。
而江寒青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这是什么功夫?居然神奇如斯?难道这就是两宫提到的红帷飘摇?这就是传说中的「红帷飘摇」吗?果然厉害!」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帷飘扬」吗?果然厉害!」
一片寂静中突然从街道的角落里响起了一阵轻柔悦耳的女子声音,而说出来的话竟和江寒青此刻心里所想一模一样。听那声音的来处却是躺着的江寒青目光所不及之处。
江寒青听得对方居然知道「红帷飘摇」,心里咯噔一声:「这女子是何来历,怎么会知道本宗的秘密?」
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江寒青却可以断定自己从未曾见过对方,因为那么美妙的声音只要他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这时只听那个红衣女子厉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是「红帷飘摇」?本姑娘的神功又是岂你这种井底之蛙所能知道的!」
那个美妙的声音主人丝毫没有理会红衣女子的答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江寒青听到她那叹气声的时候,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悲愁的情绪,好似他也感受倒了对方心里的悲伤和痛苦,恨不得舍弃自己的一切只求能够消除对方的烦恼。
「您既然能使得一手「红帷飘摇」,那自然是大圣欢喜门圣母宫的高人前辈了!又何必不承认呢?」
这时候连先前继续打斗的两对高手也都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来人的说话。
而场中那些男子更是一个个呆头呆脑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江寒青听那女子娇柔婉转的莺啼本就已经心痒痒的,如今又看见那些男子们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很想坐起来看看对方到底长得如何美丽,可恨身子却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那位穿着红衣的圣母宫高手声音更加狠厉。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什么圣母宫?本姑娘根本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姐我也不是什么高人、前辈,充其量岁数和你差不多,没什么高不高?外面重重封锁,你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个女子悠悠地又叹了一口气,害得在场的男子个个都心中隐隐一疼,恨不得能够跪倒在那女人面前求她不要忧伤。
「您既然不承认,那也就罢了!晚辈只是刚好路过这里,看到大白天的却有禁卫军封路,按捺不住好奇就想办法混进来看看热闹,却又凑巧看到您施展了多年未见于江湖的绝世掌法「红帷飘摇」,所以一时间忍不住出声……唉……」
说到这里,那个女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才接着幽幽道:「想不到贵门的人又重出江湖了!看来……天下又要大乱了!」
那姑娘说得倒是轻松,江寒青听来却觉得心里发毛。
一来,外面为何会有禁卫军封路?今天动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调动禁卫军?二来,既然有禁卫军封路,这小姑娘居然能不惊动任何人混进来,委实厉害。
这还不算,她竟然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连圣母宫的高手都没有察觉,其武功就更加令人不可小视。
江寒青思前想后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红影一晃,原来那圣母宫的红衣女人已经腾身向对方扑了过去。
看红衣女人身法如此迅疾,担心她将对方杀掉,江寒青差一点便忍不住想叫嚷道:「不要杀了那女子!」
可是还没有等他叫出来声来,便突然听得周围一众人等惊叹道:「咦!」然后便又传来那女子轻柔的声音:「前辈又何必跟晚辈过意不去呢?晚辈自然不是前辈的对手,打不过,也只好躲了!晚辈去也!」
声音迅速地飘逝在远方的街道上,渐行渐远,终于归于沉寂。显见得那女子已经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而其移动速度之迅捷,也足可以看出对方轻功的高超程度,那实在是江寒青所从未见识过的。
这时江寒青耳中又传来了圣母宫的红衣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道:「好身法!原来是他们……唉!想不到他们的人也跑出来活动!看来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
而场中那些站立着的人却还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傻傻地出神,仿佛还在回味那女子刚刚带给他们的震撼。
首先回过神来的还是神女宫的两位高手和与她们对敌的白衣女子,四个人很快又劈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听到她们四人打斗的声音,其余的武士们也清醒过来,纷纷举起兵刃继续干起血腥的买卖来。而抬着江寒青的担架也就开始继续向前推进。
那位圣母宫的红衣女子这时也退回到了江寒青的担架边,却低头看着路面,看样子是在用心想着什么问题。
江寒青这时已经看到了此人的长相,外表像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模样长得甚是清纯甜美,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亲亲她的脸颊,以此来表示对她的关爱和亲热。
甫一看到红衣女人那纯真可爱的面容,江寒青便立刻认出了对方:这个红衣女人正是当今隐宗圣母宫仅存的五大圣母之一,近百年前被江湖人称「勾魂夺魄女」的戚兰馨。
这戚兰馨还有一个亲妹妹叫做戚惠香。两姐妹同时出道,兰馨时年十七,而惠香则是十六岁。
由于两姐妹都长得貌美如花,兼且武功高强,所以这一对亲姐妹的名号当年在江湖上可谓是人尽皆知。
姐姐戚兰馨清纯甜美,人见人爱,却不对普通男人稍假辞色:妹妹戚惠香妖艳风骚,四处留情,几乎可以说是人尽可夫。一对亲姐妹,却有着两种完全不同的风韵气质。不过对两姐妹来说还算好的是,虽然她们姐妹俩性格不同,行事各异,感情却一直十分要好,始终没有发生过矛盾。
当时江湖上的人给这对姐妹编了两句顺口溜,说是:「你也亲,我也亲,勾魂夺魄戚兰馨:你也想,我也想,荡心移志戚惠香!」
戚兰馨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年,经过了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金龟婿,于二十八岁那年告别江湖,嫁入一官宦世家,第二年便生育一子,从此过上了相夫教子的家庭生活。
而戚惠香在姐姐归隐之后,继续在江湖上浪荡。又过了八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却遇到了命中的克星,被当时的隐宗宗主收服,成为了他的爱妾,也从此告别了浪荡的江湖生活。
戚惠香归宁于隐宗宗主之后,第二年便带着夫郎前去探望亲爱的姐姐。谁知这一去,可就害了自己的亲姐姐。隐宗宗主就在那次探望中一下看上了戚兰馨的儿子,将当时刚满十岁的外甥秘密收为弟子。五年后,戚兰馨正式成为了圣门门规的又一个牺牲品。
等到戚惠香的丈夫死去之后,戚惠香便进入了隐宗的神女宫。而戚兰馨的儿子则继任成为了隐宗宗主。
等到儿子仙去之后,戚兰馨自然也就成为了隐宗圣母宫的一员。
江寒青在青少年时代,被师父王明思带去拜见两宫宫主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两宫现存的部分成员,其中就有戚兰馨和戚惠香两姐妹。当时尚年幼的江寒青知道她们两个是亲姐妹之后,曾感到十分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姐妹,一个身在圣母宫,另一个却又属于神女宫。后来还是王明思将她们的故事细细告诉了他,方才解去了心中的疑惑。由于江寒青对于这两姐妹印象颇深的缘故,所以刚刚一看到戚兰馨的长相,江寒青便立刻认出了她。
江寒青既然认出了戚兰馨,觉得自己也应该跟对方打个招呼,谢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便作声道:「戚圣母,您好啊!」
听到江寒青的呼喊声,戚兰馨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皱眉道:「哦!你醒过来了。」
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头已经掉转开去,好像多看江寒青一眼她都觉得不耐烦似的。
戚兰馨对江寒青这种极为冷淡的神态和语气,与江寒青记忆中其他两宫成员对他的热情态度完全不同。
虽然江寒青曾经听王明思和两宫宫主说过一些有关戚兰馨姐妹的故事,当年甚至还亲自与戚兰馨照过面,可毕竟当时他的年纪还是太小,对于戚兰馨的性格、为人、行事作风等根本没有什么具体而深刻的认识。
这时见对方态度如此冷漠,江寒青顿时被搞得一头雾水愣在了当场,心里不断问自己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这老妖婆的脸色,活像我杀了他儿子一般!
哦!不!该死!我怎么能随便乱提本门前代宗主的名义呢?不过这老妖婆摆出这副清水脸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啊?奇怪!真是奇怪!」
懵了一会儿,江寒青慢慢地想起了师父王明思和两宫宫主过去对自己介绍的一些有关戚兰馨的情况。
据三个老妖怪告诉江寒青说,这个戚兰馨是和普通的圣门女子有着根本不同的一个女人。她当年可是隐宗里出了名的正派人。只是因为被儿子设计陷害失身,方才沦落成为了圣门的一员。否则,她也许早已经成为了圣门的敌人。
而且两宫宫主还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江寒青,这位戚圣母时至今日仍然对圣门的所作所为十二分地不以为然,常常和两宫宫主发生争吵,对于圣门的事情更是能避则避。
王明思则对江寒青说过:「戚圣母没有立刻反出圣门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啦!想来这还是她看在已经去世多年的儿子和现今仍是神女宫成员的亲妹妹面子上,做事留了点余地。」
想起这些往事,虽然让江寒青明白了戚兰馨为什么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漠,可是却也更让他对自己面临的情况感到奇怪。
「这圣母宫宫主以下,还有五大圣母存在。对于圣门的事业,任选一位出来都会比这位戚圣母来得积极,可是这一次怎么会是安排她来救我?其余的四位圣母哪里去了?圣母和神女两宫宫主的情况又到底如何呢?是死了,抑或是已经脱险?」
直到这时,江寒青才又想起下落不明的圣母宫主,忙厚着脸皮问戚兰馨道:「戚圣母,您知不知道大宫主她……」
可是还没有等江寒青把话说完,戚兰馨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询问。
「这种事情就不劳你少宗主大人操心了!两位宫主早就都已经平安脱险!你小子倒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
在隐宗里虽然两宫成员均地位超群,可是对本宗的宗主和少宗主却还是一向尊敬有加,像戚兰馨这样恶劣的态度江寒青还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可气愤虽然是气愤,现在的情势下江寒青连小命都操在人家的手里,又能够怎么样呢?
「啊!……啊!……」
一连两声惨叫,隐宗本就为数不多的人手又倒下了两个。本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这时候已经濒临崩溃,不过在刚刚见识过戚兰馨「红帏飘摇」掌法的厉害之后,对手在肃清残敌之前也不敢再轻易突进包围圈中。
所以江寒青和戚兰馨两人倒也没有遭到骚扰。
另一边神女宫的两位高手和她们的对手却还是斗个难解难分。四个人呼啸连天,斗得场中是乌烟瘴气,却就是无法将对面那个敌人给打倒。
看到眼前危急的局势,江寒青心里是又怕又急,恨不得立刻出声提醒戚兰馨,要她背着自己赶快逃跑。
可是想起刚才戚兰馨恶声恶气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强忍着缩了回去。
犹豫了片刻,江寒青连着提了几个问道:「戚圣母,这帮人到底是何来历?您几位又怎么恰好赶来救了晚辈一命?咱们在京城中这样打打杀杀了怕有一、两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有禁卫军来干涉呢?」
戚兰馨冷哼一声道:「这帮贼子也不知道是何来历,势力也真够大的!居然聚集了大批人手将周围两里地的所有街道和民宅都给控制了。连鸟恐怕都是飞进来容易飞出去难,哪里还会有什么禁卫军前来干涉!我带着五位神女今日奉大宫主之名进京前来报道,到了据点之后却发现两位宫主都功力尽失,而你却昏迷不醒。来不及细问两位宫主究竟,这帮敌人就摸上门来。来人中居然有六个人和我们神女宫的姐妹实力不相上下。对方的人一杀进来就大叫大嚷着说是不要放走了江寒青。我们几个人见对方好像是将你作为了主要目标,便决定由我和这两位神女带着你留下来吸引敌人的注意。而两位宫主则由另外三位神女掩护着撤走了。敌人只分了两个高手追下去,其余的四个人全留在了这里,显见得你确实是她们最在乎的。我们在这里滞留了一会儿,设计干掉了对方两个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方才带着你出来且战且走。」
江寒青听她这么一细说,心里顿时大为光火。
「我说怎么两个贱人都能跑掉,我却没有被你们给救出去,还在这里瞎磨蹭。原来是把我这个箭靶子扔在这里吸引敌人,好掩护两个老虔婆开溜。奶奶的!」
不过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不悦之色,反倒是一脸欣慰表情道:「对方只有两个高手追下去,两位宫主身边却有三位神女护驾,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停下来偷看了一下戚兰馨的表情,江寒青见对方连连点头显然对他说的话是深以为然,便抓住机会道:「戚圣母,既然两位宫主已经撤走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戚兰馨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没有长眼睛啊!我们这不是正在撤吗?只不过现在被敌人围住了暂时走不动嘛!」
江寒青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没有晕倒,终于忍不住高声道:「被敌人围住了?那您就不能背上我强突出去吗?非要拿这个破担架慢悠悠地抬着我走,这不是要害死我啊!」
戚兰馨闻言之下脸色一片铁青,恶狠狠地对着江寒青道:「怎么?你江少主是要小女子我来背你老人家逃命啊?」
江寒青见她目露凶光,怕她在这紧要关头翻脸不认人,急忙道:「不敢!不敢!晚辈只是提一个建议,看能不能麻烦那边哪一位神女背负一下晚辈。哪里敢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
见戚兰馨仍然鼓起双眼瞪着自己,江寒青不敢再在这方面多说什么,匆匆转移话题道:「这个……我看这些家伙肯定是和三大家族有关,否则哪里还有其他组织具有如此的势力!也幸好圣母您及时赶到,否则晚辈和两位宫主都要命丧贼人之手啦!」
听了江寒青这几句话,戚兰馨面容才稍微一霁,点头得意道:「是啊!如果我和五位神女晚到一柱香,就凭据点那些小喽啰的水平,你们三个早就被敌人给生擒活捉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啸声,正和神女对阵的两个敌方女子也闻声长啸。
啸声刚落便见到有两个白衣宫装女子远远地赶了过来,而场中的两个女子也立刻加强了攻势,看那架势是急着要解决掉纠缠她们的两位神女。
戚兰馨脸色一变道:「不好!刚才追赶两宫去的那两个家伙又掉头回来了!」
眼见情势危急,戚兰馨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将江寒青从担架上提起来,急声道:「看来再拖下去形势会更加糟糕,还是我背着你逃出去吧!」
面对失败的危险,这位圣母显然将她对江寒青的成见给暂时放到了一边。
本来浑身还一阵酸痛的江寒青,被戚兰馨这么粗暴地提到空中,浑身骨架立刻如同要散掉一般,疼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戚兰馨哪里知道他的痛苦,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屑道:「这么一点场面,就把你给吓哭了!真不知道你师父当初是怎么挑的徒弟!」
江寒青这时疼得嘴角都歪了,人都快要晕死过去,自然更是无从回答戚兰馨的责骂。
这时敌方的两个援兵已经快要赶到现场,戚兰馨哪里还敢再拖延时间,一把将江寒青甩到背上,也不管他的死活,对两个神女叫嚷道:「两位姐妹,快撤!」说完背着江寒青腾身跃上屋顶,便待顺着屋顶开溜。
谁知她刚要踏上屋顶之时,却听得「嗖……嗖……」两声,对面屋顶上两只羽箭迎面射了过来。
戚兰馨危急中也不慌乱,猛挥红袖迎向两只来箭,想把来箭给扇飞。按照她的功力,这衣袖一挥就如同铁板一块,普通人的羽箭哪里会被她放在眼里。
只听得「嗤」的一声,两只来箭里一只确实被她扇飞了。可是谁曾想另一只箭却在被扇中之后继续前飞,射穿了她的衣袖。由于箭头被衣袖劲力带得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所以并没有射中戚兰馨,反而是射在了江寒青的大腿上。
箭上传来的力道是如此之大,竟然将江寒青整个人冲离了戚兰馨的背上,重重地跌落在距她落足处有四尺之摇屋顶上。
只听「啪啦」一阵巨响,江寒青着地处的瓦片全都被压得粉碎,而他的人哪里还有不昏过去的道理。
戚兰馨心里这时也是大吃一惊:「是谁?射出的箭力道竟然如此之猛?连我都挡不开!」
正待飞身准备救起江寒青,却又听到「嗤……嗤……」两声,两只来势更加凶猛的箭矢又飞速射了过来。而来箭的方向却是对着戚兰馨靠近江寒青一侧的身体。
箭的来势如此猛烈,戚兰馨也不敢再托大用衣袖去挡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往另一侧飞退,这一来她和江寒青的距离就拉长到了一丈。
还没有等她作出反应,铺天盖地的箭雨就洒了过来。
戚兰馨眼见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救江寒青,一声长啸,腾身跃到了旁边一个屋顶上。可是刚一站稳,又是一阵箭雨追着射了过来。
戚兰馨这时哪里还敢犹豫,脚尖猛点屋脊,飞身向远处遁去。
飞在空中的时候,她偷眼瞥了一下箭雨射来的方向,只见屋顶上、街道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黑盔黑甲的士兵,胸甲上全印着白色的老鹰图案。
看到这样的装束,帝国里还会有谁不知道这队人马的来历呢?
「鹰翼铁卫!难怪刚才那箭的力道如许强劲!江寒青那小子先前说的果然不错,有这么大势力的只可能是四大家族中的一个!却原来是李家的人!」
戚兰馨又逃出了足有六百步元,确信自己已经退出了弓箭射程之外,才敢停下来放心地回头后望,却见到另两位神女也已经飞身上了屋顶,正朝着她的方向逃窜过来,后面有一群鹰翼铁卫紧紧跟着。而适才江寒青跌落的屋顶上,这时已经站满了鹰翼铁卫的士兵。
轻轻叹了口气,戚兰馨苦笑道:「江寒青啊!江寒青!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也不知道鹰翼铁卫的人在那里已经埋伏了多久。其实这些鹰翼铁卫如果选择我们在下面搏斗的时候就出手,恐怕没有人能够逃脱吧!却也奇怪!……嗯!想来是因为有他们的自己人在和我们缠斗,投鼠忌器的缘故吧。」
想到刚才那支箭差之毫厘就会射中自己,戚兰馨背脊上冒出一阵冷汗。
两位神女此刻已经逃到了戚兰馨的身边,看见她还站在那里,忙大声招呼道:「戚圣母,快逃!鹰翼铁卫追过来了!」
话声未落,果然就有追兵的箭飕飕飞了过来,不过距离稍微远了一点到三人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力道,轻轻一格便拦了下来。三人却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又往远处逃窜,至于生死未卜的江寒青她们也无能为力了!
中箭之后摔倒在屋顶的江寒青,昏迷了一会儿,又渐渐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抬起来放到了担架上。他想睁眼看一下,眼皮使劲挣了几下,却还是张不开来。想要叫,却又发不出声。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要死了?」神思恍惚中江寒青听到了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响,好像是有大队人马往这方赶了过来。
「是敌人?还朋友?难道是救我的人来了?禁卫军在哪里?怎么还没有来……?」
这一次心力俱损的江寒青再也支撑不住了,又一次回复到了半死的昏迷状态中。
等到江寒青再度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平躺在床上。一阵淡雅的清香幽幽传入鼻中,他那仍然昏沉沉的脑袋一振之下立刻清醒了许多。
「这是什么香味?我这是在什么地方?难道是仙境?」
迷惑了好一会儿,江寒青才意识到那香气原来是身上盖着的丝绸被子所散发出来的。
「这是谁的被子?这么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吧?对了……我不是已经昏过去了吗?……这是在哪里?两个宫主呢?她们不是也昏过去了吗?」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江寒青心头,却又没有丝毫头绪。
江寒青挣扎着掀开被子,试图坐起身来。可稍一用力,浑身便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痛苦呻吟一声之后,刚刚抬起一半的身子又跌回床上。
「啊……他妈的!」
这一跌回去,顿时疼得江寒青骂了一声。那一身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一般,眼泪都差一点流了出来。
更令他惊惶的是,刚刚那一用力,他已经觉察到丹田里的异样。平日蓄积得满满的真气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如今居然荡然无存。
「难道是由于昏迷前那异样的情况造成的?」
江寒青脑海中这个念头刚刚转了出来,却突然听到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话语声。
「太好了!您醒过来了?」
不过此刻的江寒青正没有好气,哪里还会觉得声音有没有什么好听呢!想也没有去想说话的人是从哪里出来的,江寒青就硬梆梆地直接顶了一句道:「废话!不醒过来,还能在这里骂娘啊!」
话一出口,江寒青才意识到有些不对。这说话的人听声音分明是一个少女,而且是自己过去不认识的。
这到底是谁啊?然后他才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是躺在什么地方呢?好奇之下,虽然身子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感到剧烈的疼痛,江寒青还是挣扎着想侧头看一下来人的长相。
那个刚刚出声说话的少女见到江寒青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样子,急忙从屋门口跑到床前,伸手轻轻按住江寒青,轻声叫唤道:「哎呀!您别乱动!您现在需要静养!您是不是想起床?」
少女这么往床前面一站,终于让江寒青看见了她的庐山真面貌。
这女孩长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嫩玉,头上梳着一个双环髻,看上去约莫十五、六的样子。
而最吸引江寒青目光的却是她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灵动的眼珠好像黑水晶一般,不停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江寒青凝视少女的灼灼目光,显然让对方很不适应。她那白净的皮肤唰地一下就变成了绯红色,轻咬了一下嘴唇问江寒青道:「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寒青没有理会少女,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过去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女似的。而与她对视的时候,江寒青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稳感觉,就好像这个女孩生来就是自己最信得过的好朋友一般。
望着那个少女,江寒青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少女回答道:「刚过丑时!」
江寒青大吃一惊道:「那我不是昏迷了几个时辰了!」
少女笑道:「是啊!你来的时候是在傍晚时候,当时的你脸色一片苍白,半丝血色都没有。现在似乎要好一些了!」
看着少女天真可爱的笑容,江寒青的目光不由得痴了,一时间傻傻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实在无法抵受江寒青的炯炯目光,少女涨红了脸轻声道:「您……您这是看什么啊?」
江寒青对于女孩所表现出来的纯真,感到十分有兴趣,却也不愿意再让她尴尬,轻笑道:「没有!没有看什么!我只是在想这里是不是仙境?面前站着的是不是一位仙女?」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掩嘴莞尔道:「您真会说笑话!奴婢这种小丫头怎么可能是仙女啊?您现在是在鹰帅的府上。」
江寒青本来还待继续逗弄这天真的女孩,突然听到「鹰帅」一词,顿时如堕冰窖,颤声道:「什么?……什么?鹰帅?莫非是石嫣鹰?这里是安国公大院?」
「嘻嘻!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鹰帅」?不过这里不是安国公大院,这里是鹰帅婚前她父亲留下来的府第——是石府。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见我家鹰帅而不得,您居然是鹰帅给救回来的。这可真是有福气哦!」
得意地看着眼前惊惶失措的江寒青,天真的女孩对于江寒青激动的反应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天下人听到石嫣鹰的名号,像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一般激动的是大有人在,这个女孩已经是见惯不惊了。在她看来,眼前的江寒青不过是和寻常人一样因为久闻石嫣鹰的威名而感到激动罢了。天真的少女却又哪里知道江寒青和石嫣鹰之间的恩怨。
江寒青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变故,骤然间却听说原来自己是在石嫣鹰的府上,顿时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天啦!我怎么会落在石嫣鹰的手里?这怎么可能?难道刚才的那帮人全是石嫣鹰派来的?她又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还有那些能够和神女匹敌的女高手,她们难道也是石嫣鹰的人吗?」
心神一慌乱,江寒青脑子里又是一阵眩晕。
手掌重重敲打了两下额头,江寒青试图平稳一下自己的心神,心里道:「不行!趁着石嫣鹰还没有出现,我要赶快逃!否则等石嫣鹰回来我就完了!」
这么一下定决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江寒青居然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面临眼前极端危险的情况,他身体上的剧烈疼痛也似乎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女见江寒青突然坐起来,惊呼道:「您……您怎么坐起来了!小心身体!」
江寒青用力一把将少女推开,便待挣扎着翻身下床。可是脚刚一着地,腿上中箭的地方一疼,他的整个身子便瘫到在了地上。
少女见他这副狼狈样,又着急又好笑,强忍着笑意将江寒青用力扶回床上半躺着,埋怨道:「您这人啊!听到鹰帅的名号,也不用这么激动啊!鹰帅现在出去了,不在这里!您先歇一会儿吧。主子交待过奴婢,说她待会儿回来自然会来见您的。」
江寒青急着要走,却又无法对眼前这个少女明说,心里只能是暗暗叫苦。
「糟糕!糟糕!这个女孩什么都不明白,偏偏我腿上又中了箭伤。我怎么骗她协助我离开才好呢?」
心里正在这么想着,却听到一阵马靴蹬地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江寒青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完了!完了!一切都晚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果然,就在江寒青暗呼不好的当口,少女侧身向她伸出舌头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轻笑道:「好了!好了!鹰帅回来了!「
这少女话音未落,江寒青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个身影便已经走进了屋里。
江寒青定睛一看,来人不是石嫣鹰却还有谁?
第七一章 狠毒鹰帅
「八年了!八年没有回过家了!如今终于可以回来看一看。」骑在战马上,任由战马悠闲地在大道上晃悠,石嫣鹰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她心里所想到的家,并不是她夫君的安国公府,而是她父亲石横天给她留下来的石府。虽然已经嫁给安国公二十年,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是将石府当作是自己唯一的真正的家。
即使石嫣鹰已经有八年没有回过京城,可是这座府第的仆人人数却仍然按照她在京时的规模保留着。
他们在石嫣鹰离开京城的岁月里,用自己的劳动维持着石府的清洁、整齐,随时等待迎接主子的回归。
如今,石嫣鹰又要回到她父亲给她留下的家,她要回去给她生父的灵位烧一柱香。
「唉!如果今天不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给父亲上香了。都是那该死的王明德!」
这时,石嫣鹰忍不住又想起了连续几天在武明皇帝御前和定国公王明德不断发生的争吵,尤其是昨天下午被迫答应皇帝于月内出兵剿平妃青思叛军的事情。
「陛下,微臣的意思是应该立刻让鹰帅统领大军出征妃青思这叛贼!如果再迁延时日,不知道会被这叛贼闹出多大的乱子!」
王明德的进言,正合皇帝的心意,却让石嫣鹰有苦难言,只能托辞道:「陛下,定国公,末将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挑选精锐军队,这工作一日未完成,一日不敢轻言战事!」
王明德得势不饶人,气势汹汹道:「鹰帅此言差矣!皇上为了对付邱特蛮夷,早就征调了几十万精锐屯兵永安府外。鹰帅哪里还需要花时间挑选什么军队啊!即日挂帅出征不就行了!」
王明德此言一出,见武明皇帝也是连连点头,更加得意,接着道:「鹰帅迟迟不肯出兵,几十万大军屯在京城门外,士气日渐低迷不说,如果哪天发生哗变,这责任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吗?
「还有啊!那几十万人在哪里吃吃喝喝,京城里库存的粮草日渐消耗,而鹰帅出征的日子又遥遥无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国库给吃光了!到时候京城如果有什么事情,朝廷拿什么应对?
「现在邱特人没有什么动作,鹰帅正好可以先清剿妃青思,再回头收拾邱特蛮夷。如果拖延时日,等到邱特人缓过劲再来寇边,而妃青思又趁机捣乱,到时候可如何是好啊?」
武明皇帝等王明德说完,跟着严辞质问石嫣鹰道:「王明德说的很有道理!石嫣鹰,你倒是讲一讲,你还有什么理由!拖延时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臣之心啊?」
石嫣鹰这时候哪里还能够多说什么,除了答应在月内就率军出征妃青思之外实在是别无他法。
光是一想到这些事情,石嫣鹰那本来因为要回家而十分轻松愉悦的心情,就变得立刻烦闷起来。
「该死的王明德,看样子他已经准备好要造反了,所以才急着将我支出京城!我应该怎么办呢?靠志强养的那帮蠢材是什么事情都搞不好的!等到我南下和妃青思作战,王家在这里行动,那该如何是好?首先,到时候能不能甩掉妃青思?其次,甩掉了妃青思再赶回京城,还来得及吗?唉!出征不行,不出征更是立刻就会被皇帝以谋反的名义杀头。如果立刻造反呢?也不行啊!就算我的「鹰翼铁卫」以一当十,也抵挡不了其他三个家族加上京城外几十万大军的围攻啊!这可真是急煞人了!」
思来想去石嫣鹰知晓靠自己一方想要扭转局面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于是她又想到了找人结盟的主意。
「不如找人结盟吧?可是又有谁呢?邹家,肯定不行!他们的势力那么弱小,就算最近有了东北面玉冰心在北雁自统区的支持,也是自保尚嫌不足,哪里还有精力顾及其他?江家?势力上来说倒是固然不错。
「对了!今天早上华馨妹子派人送来口信,说这几天要回家省亲。我看也和江家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她还就是要来替江家当说客,主动提出结盟的呢!呵呵!那倒省了我不少心事!不过……看阴玉凤那宝贝儿子的白痴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有作为的家伙!少主都还如此糟糕,江家的人我看也不过尔尔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石嫣鹰对于只见过一次的江寒青十分地鄙视,真实的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是由于这个年轻男子是她的老对头阴玉凤的儿子,也许是因为江寒青在她回京那天放肆地注视她。总之,在石嫣鹰眼里江寒青简直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典型。
「唉!江寒青这小子没什么本事,他母亲阴玉凤倒真是厉害!可是我能和她结盟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不啻于与虎谋皮!何况我石嫣鹰怎么能求助于她?那不是示弱于她吗?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到阴玉凤,石嫣鹰的情绪就开始有点失控,忍不住叫出声来。
「鹰帅,鹰帅,您怎么啦?」
旁边一个急切的声音让石嫣鹰回过神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跟着大队卫士,刚才的失态已经让手下都看在了眼里。她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抬起头,石嫣鹰咬咬银牙,心里对自己说道:「石嫣鹰,不要想这些烦人的问题了!你就要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给你逝去多年的父亲上香,不要让这些该死的事情影响你。放松一下吧!」
安慰着自己,石嫣鹰很快就将烦心的事情抛到脑后,回忆起过去和父亲在一起时的快乐生活来。
这个时候,行在石嫣鹰前方的是一队鹰翼铁卫,人数有约六十人,担负开路驱赶闲人的任务:而殿后的则是几乎同样数量的卫士。在她的身边还有八个贴身近卫。
按照大夏帝国的规矩,除非皇帝允许,任何将领都不能率领军队进入帝国京城十里之内的范围,纵然是驰骋北疆,战功彪炳的石嫣鹰也不能例外。她的三万「鹰翼铁卫」就被留在了永安府外,随她进城的只有一百来个贴身亲卫。
不过石嫣鹰毕竟是石嫣鹰。在进城之后,她就偷偷地将自己的鹰翼铁卫化整为零,先后调集了近千名士兵驻进了安国公李家的大院里。
由于今天她只是要会父亲留下来的老宅子去看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做,为了不招惹人注意,她只是带了一百多名随从在身边。
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百多名随从。这一百多号人全是从「飞鹰军团」里挑选出来的最强悍的武士,以一敌百。事实上,这样一只队伍在京城之中足以应付任何的武斗和袭击,除非对方动用真正的军团进行攻击,不过这样放肆的事情在如今这个情势下还没有可能发生,因为没有谁敢现在就公然发动叛变。
在这样一队武装力量的保卫下,石嫣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遭到什么意外,因此任凭思绪带着自己在回忆的长河中畅游,回忆和父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父亲平日里的慈爱、训练和学习时的铁面、战场上的无情……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远方传来,震碎了她美好的回忆,将她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里。
马蹄声是从队伍的后方传来的,声音逼近的速度异常之快,来骑显然是在永安府的大街上全力奔驰。
这样的情况在帝国京城中实在罕见,几乎可以断定京城里面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训练有素的鹰翼铁卫们立刻停止了前进。他们抽出腰间的兵刃,取下背上的盾牌,迅速布成紧密的阵势,准备迎击任何可能的突袭。
在队伍最前端和最后端的部分骑兵,大约有六十来人,分别在队伍的前、后两端各排成了三行,每行约十个人,形成第一道防线以阻挡可能出现的敌人冲击。
而行在石嫣鹰身旁的八名近卫,连同另外的十来个分骑兵则策马组成了一个圆阵,将石嫣鹰紧紧围在正中,防备有人在突破第一道防线之后对她发动攻击。
组成圆阵的同时,这些骑兵还将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一块接一块拼凑在一起,就像一把伞、一个龟壳儿一样遮盖住石嫣鹰头顶的天空,不留丝毫缝隙,预防来自接到两边屋顶上的偷袭。剩下还有约四十来个骑兵则分散在队伍前、后两端的防线之间,随时等待策应两端的战局。
在手下匆忙布阵的时候,石嫣鹰一声没吭,只是掉转马头面对声音传来的方向镇静地注视着,心里思忖:「是什么人如此嚣张?居然敢在京城的大街上策马狂奔!」
马蹄声逐渐逼近,很快一个骑兵出现在不远外的一个街角处,从来人的装束看分明也是鹰翼铁卫的成员,却不知因何事而如此匆忙赶路。
围在石嫣鹰周围的卫士们目睹此景,有好几人因为奇怪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
奔过来的骑兵这时也看到了前面严阵以待的场面,急忙一勒马缰。疾驰的战马刹不住势头,被他这么用力一拉,前腿腾空人立起来,依靠后腿又往前蹬了好几大步,方才在距阵前十丈远处停了下来。
不等战马停定,那个士兵就即刻甩蹬跃下马,大步往阵前奔来。
守在当面的骑兵中有一个小头领突然大叫一声道:「天地无心!鹰隼翕张!」
来人也大叫着回应道:「万物同途!红日大光!」而奔跑的势头却丝毫不见减缓。
听到来人这么一叫嚷,一直全神戒备的鹰翼铁卫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两人刚才应答的正是鹰翼铁卫今日使用的口令。来人应答无误,表明对方的身份不容怀疑。
来人奔到离阵前约四、五丈远处,单膝跪到在地上大叫道:「谢总领有紧要事情差属下禀报鹰帅!冲撞鹰帅之处,请鹰帅恕罪!」
这兵士口中所提到的谢总领就是石嫣鹰麾下的「鹰翼铁卫总领」帝国元帅谢飘萍。石嫣鹰今日回石府,因为只是在京城里面行动,并不需要出城,所以只带了百余侍卫随行,而谢飘萍则留在安国公府代她暂时署理一日军务。却不知为何,石嫣鹰离府才小半个时辰,谢飘萍就又派人急速赶来禀报事情。
谢飘萍是石嫣鹰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将领,足智多谋,遇事冷静果敢。石嫣鹰知道,他如此匆忙地派人前来追赶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石嫣鹰挥了挥手道:「让他过来!」
围在她周围的亲卫们闻声立刻散开了阵势,而前方排列的三排骑兵也随即闪到旁边排成两列,将道路让给了前面报信的士兵。
来人不敢迟疑,箭步穿过街道两边排列整齐的鹰卫同伴,奔到距离石嫣鹰约两丈距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高高举过头顶。
石嫣鹰轻轻点了一下头,身边的一个亲卫便纵身跃落马下,从那人手上接过书信,回转身走到石嫣鹰马前,将信递给了她。
石嫣鹰撕破信封,展开信笺一看,果然是她的亲信将领谢飘萍的笔迹。
在这封匆匆写就的信上,谢飘萍向石嫣鹰禀报了一件万分紧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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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石嫣鹰离开安国公府不久,一个长相英武、穿着轻便武士服的中年男子突然来到安国公大院的城门口,声称有紧急事情要面见鹰帅。门卫眼见着石嫣鹰离开,却因为地位卑微并不清楚她的具体去向,只能告知来人改天再来。
这个中年男子闻言十分着急,连声询问门卫,鹰帅不在的情况下是否「飞鹰军团」是否还有能够做主的将领留守安国公大院。
门卫看此人的焦急表情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将事情禀告了留在安国公大院处理事务的谢飘萍处。
为什么门卫不将相关事情直接禀告安国公李家的人,而要转告石嫣鹰的属下谢飘萍进行处理呢?这和石嫣鹰与李家众人的微妙关系其实是分不开的。
石嫣鹰和丈夫关系虽然不错,但是和李家的其余家人却是面和心不合,一向是互不往来。这也是她避居北疆达八年之久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有关「飞鹰军团」
的事情,她更是曾经在李家的家族大会上明言,绝对不允许李家任何一人对她军队的事情稍加涉足!李家的人上上下下对她的话自然是不敢违抗,因此对于她和飞鹰军团的事情也就从来不敢干涉和过问。
正因如此,李家的门卫在听中年男子说他有事找石嫣鹰之后,也不再浪费精神去禀告李家的首领们,而是直接通知了谢飘萍,让「飞鹰军团」里石嫣鹰自己的人去处理了。
谢飘萍听了禀报之后,虽然不知道来人到底有什么紧急事情,却也还是立刻接见了他。
两人刚一见面,那个中年男子就说出了让谢飘萍震惊不已的话来:「谢总领,时间紧迫,小人也不跟您客套了!定国公府今天抓住机会要派人伪装之后对江家少主下手,小人想请鹰帅出马干涉!」
谢飘萍虽然遇事冷静,这时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盯着中年男子缓缓道:「还没有请问先生姓甚名谁?先生又怎么会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为何又要特意来告知我们鹰帅?」
来人垂下头叹气道:「按理说,总领大人见问,小人自应当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唉!……无奈小人这一次已经做了见不得的人的事,所以小人的贱名……唉!」
谢飘萍微微一笑道:「先生放心,先生既不方便说名字,那也就罢了!在下自不会强询的!」
顿了一顿,他又试探道:「不过……刚才听先生之意,莫非您是……定国公府上出来的?」
那个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说错了话一般,迟疑了一下面色焦急道:「小人是一个粗人,有些话也不会说,总领大人还是不要多问这么多闲话了。我们赶快谈正事吧!」
中年男子这番话等于就是承认自己是定国公府上的人了。
谢飘萍心里暗道:「果然是一个莽夫,看来真不会说假话。却不知道他为何……」
刚想到这里,却听那中年男子道:「小人跟总领实话实说吧,江少主对小人曾经有过救命之恩。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所以小人一直在心里发誓,今生一定要找机会报答江少主的恩情。
「小人本以为凭江少主的地位,小人这辈子报恩的机会是没有了。想不到转眼机会却真的来了。
「前几天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安排了一个代表去拜访定国公,说是江少主从江湖上找了一些武林高手作帮手,而这帮人正好是通风报信那个帮派的仇人,所以他们就找上了王家,希望能够和王家联手对付敌人。定国公本来看不起这些江湖草莽,根本不想搭理他们派来的代表,正准备让人把他赶出去。谁曾想,定国公的弟弟王明思当时也在场。他听到这个消息,却好想很吃惊的样子,硬要来人将事情说清楚。那个组织派来的人,就说了一通,江少主什么什么时候,在哪里哪里找了什么什么样的几个人,现在住在什么什么地方。定国公问那个人,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帮助江寒青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帮派,哪个人却又始终不肯说出来。说是就算告诉了在场的人,在场的人也不会清楚。让王家的人不要多问,只要决定是否合作就可以了。
「定国公见对方连帮派名称都不愿意说出来,就发怒说那个人是骗子,叫手下把他拿下斩首。这个时候又是王明思出面制止了定国公,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证明那人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去他说的地方探视一下。
「后来王家真的派了人去,而且证实了那个江湖组织的说法是真的。王家的人就和那个江湖组织联合起来着手准备行动了。
「前天的时候,那个组织来了六个女的,都蒙着面,穿着白色宫装。她们到王家之后露了几手功夫,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她们要求对江寒青行动的时候,要以她们为主导。王家的人当时就不愿意。可又是王明思站出来说,人家武功如此高强,理应由她们来主导行动。王明德对于这个弟弟的话倒是颇为信任,也就勉强答应下来了。
「我当时就想找机会向江少主报信,可却一直有事情要办,实在脱不开身。
今天早上王家的探子发现江少主又去了那个地方,王家和那个组织的人便立刻行动了。
「这时我也不敢再耽搁了,立刻就去江家大院报信!想不到江家守门的卫兵根本不信我的话。我百般解释,他们才将信将疑地请出了一个女的,自称是江寒青的姑母江凤琴。可这女的更是不信我,到后来居然直接叫卫兵将我赶了出来。
还说什么「我们镇国公世子在京城里面谁人敢动?哼!你的花样我又不是不懂,你骗我们江家派出大队人马,然后你的主子再去皇上面前禀报,说我们江家要谋反!别做梦了!今天饶你一条狗命,都算是你天大的造化了!」我出来之后,一想,江家是没办法了。有势力救江少主的就只有石嫣鹰大元帅了!所以我就来求您了!」
这个中年男子说的时候,谢飘萍一边倾听,一边不停地观察男子的神态表情,最后他终于断定这个男子确实没有说假话。
「你凭什么就相信我们鹰帅会去救江寒青呢?」谢飘萍试探着问那男子道。
「我也不是说就能断定。只是万般无奈,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江家不信我的话。邹家的势力又太弱,得罪不起王家。只有石嫣鹰大元帅和她背后的李家才能够救江少主了!何况……」
中年男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谢飘萍追问道:「何况什么?你既然是真的想救江寒青,那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谢飘萍这么一说,中年男子咬了咬牙,狠狠道:「好吧!江少主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就把我知道的都彻底抖出来吧!」
「谢总领,实话告诉您吧!王家早就布署好了造反的事情,各方面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首先,他们想尽办法逼着石嫣鹰大元帅出征妃青思叛军。这件事情,小人想来谢统领已经知道了吧?」
谢飘萍前一天晚上确实已经从石嫣鹰哪里获悉了这件事情,知道此人所言非虚,便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其次呢,王明思告诉定国公,江寒青找来那些武林高手看样子身手确实了得,如果此次不除去,将来行事必定危害甚大。而江少主近年来风头正劲,所以这一次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统统铲除掉!
「今天为了干掉江少主,王家动员了四百多名精锐武士,其中家族好手数十人,再辅以那个江湖帮派的六位女高手,誓要将江少主设立的那个秘密据点彻底铲除掉。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或者是京城里的禁卫军前来干预。王家还联络二皇子翊宇,由他调动所控制的禁卫军全面封锁周围的街道,许进不许出!」
谢飘萍听那中年男子如此一说,惊讶道:「什么?连禁卫军都出动了!他们真的是够狠毒啊!」
想了一想,谢飘萍突然怒视着中年男子道:「你怎么会知晓这么秘密的事情?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王家家族的骨干,又怎么会知晓得如此清楚?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王家派来的奸细?是不是想要陷害我们鹰帅?」
那个中年男子气极反笑道:「好啊!江家的人不相信我,是因为这个理由!现在石嫣鹰的人也不相信我,还是相信这个理由!」
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中年男子站起来恨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本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打仗!王家的爷们偶然碰到我,知道了我的本事,就生拉硬拽让我入伙,还将家族的直系女子都硬嫁给了我。人家这么深情厚意,我怎么能够拒绝呢?我进入王家的时间很短,其实还没有半年,但是王家的人信任我,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把我当他们自己人看,我这次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回报江少主的救命之恩!等到这次救了江少主,还了他的恩情。下次再碰到他,我就要亲人杀了他,以报答王家对我的恩情。最后我再横刀自刎,免得旁人说我两面三刀!」
他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就像炒黄豆一般,显见得十分激动。
谢飘萍见来人如此生气,又换了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对他道:「老兄!这么奇怪而重大的事情,任谁都会多想一想嘛!这位老兄,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来!喝口茶!消消气!还不知道老兄的高姓大名?」
那中年男子端起茶杯,牛饮一般喝了两口,又重重将茶杯砸到地上,怒道:「喝!还喝什么茶!等喝完茶,那方人都要死完了!呸!还问我的名字,问了有个鸟用!算了!我也不活了!去跟着江少主与王家的人一起拼了。死在王家的刀下,也免得在背后卖了王家,作鬼都不踏实。」说着这人就呼地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外走。
谢飘萍忙伸手拿住他,连声道:「老兄不要急!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方才稍微冷静下来,只是连声催促:「快啊!快啊!王家的人都出发快一个时辰了!」
谢飘萍连声答应道:「好!好!你先等着!我马上去安排!」
谢飘萍作为石嫣鹰的心腹爱将,十分清楚石嫣鹰的想法,也了解当前四大国公家族争斗的形势。他其实也是支持石嫣鹰代表李家和江家结盟来对抗定国公家族的。而且他也明白,这中间最大的阻碍就是石嫣鹰和阴玉凤之间那似乎永远也化解不开来的怨恨。只要石嫣鹰能够放下这无谓的仇恨,结盟就大有希望。
作为石嫣鹰多年的老部下,作为「飞鹰军团」的一员高级将领,谢飘萍自然也是嫉恨阴玉凤和她的「玉凤军团」的,但是这种嫉恨毕竟和石嫣鹰那种从上一代就传下来的宿怨有很大的差别。这就使得他很多时候能够用一种相对石嫣鹰来说更加超然的视角,来看待与一些阴玉凤有关的问题。相对于石嫣鹰,也就更加容易接近这些事情的真实面目。可是作为下属,很多事情他就算知道,也没法直接向上级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而眼前出现这么一个事情,在谢飘萍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通过救出江寒青,石嫣鹰就可以很骄傲地用一种体面的方式实现同江家的结盟。只要两家结盟成功,联手对抗王家,定国公谋反的计划很有可能就会被迫暂停下来。
之后只要局势能够拖延到石嫣鹰荡平妃青思叛军回师京城,什么江家、王家、邹家都不过是纸老虎罢了。到时候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和阴玉凤所率「玉凤军团」的对抗罢了。
谢飘萍相信,石嫣鹰如果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情,也肯定会立刻同意出兵援救江寒青。
但是想归这样想,毕竟做出决定的是石嫣鹰,而不是他谢飘萍,他必须首先要将此事告诉石嫣鹰,让这位统帅来做最后的决定。
在安抚好那个中年男子之后,谢飘萍立刻转身往书房走去。
他要即刻给石嫣鹰写一封短信,在信里面要说明大概的情况,并写清楚江寒青即将遭受袭击的据点所在位置,询问石嫣鹰是直接赶去现场,还是回府来主持大局。
本来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似以带口信最为快捷。但谢飘萍跟随石嫣鹰多年,知道她凡事谨慎。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没有他亲口告知或者是见到他的亲笔字迹,任凭使者有什么信物在身,石嫣鹰也不会轻易相信。而他还要在这里召集军队做好准备,立刻赶去见石嫣鹰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虽在万分紧急之中他还是决定要写一封短信给石嫣鹰,以确保她知道真实的情况。
写完信之后,谢飘萍就迅速召集驻守在安国公大院里的近千名鹰翼铁卫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要石嫣鹰的命令一下达,他就可以立刻率队赶去救援江寒青。
可是匆忙中谢飘萍却意外发现刚才前来通风报信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悄然离去。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谢飘萍还是不知道。
「有恩必报,恩怨分明。真是一位君子!」谢飘萍心里感叹道。
此刻谢飘萍写好的信就拿在石嫣鹰的手中。匆匆读完信的内容,石嫣鹰心里是一阵狂喜。
「好啊!真是太好了!等我把江寒青救出来,我倒要看你阴玉凤怎么面对我!
哈哈!骄傲的帝国飞凤,却还是要靠石嫣鹰来拯救她的废物儿子!我要阴玉凤一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哼!等救出江寒青,让他们江家去和王家血拼,志强就可以躲在背后收渔翁之利。然后,我率军击溃妃青思所部叛军,趁得胜之机杀回京城……哈哈!到时候阴玉凤知道丈夫、儿子落在我手里,必定日夜兼程率部回京救援。我坐镇京城,以精锐之师,迎战疲惫之敌。焉有不胜之理?到时候我看你阴玉凤是不是能飞上天?」
想到这里,石嫣鹰心里最阴暗的念头也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等到打败了阴玉凤,我要把她送到青楼去当娼妓。凭她过去「无敌飞凤」的名号,一定有不少男人等着去嫖她!哈哈!哈哈!我要这只骄傲的凤凰成为天下最淫贱的妓女!」
在她的脑海里,甚至连丈夫李志强的归宿都准备好了。
「志强对我还是不错的!不过皇帝他也就算了,凭他的能力还是差了一点。
我石嫣鹰才是天生当女皇的料。他是我丈夫,我也不会杀他。就把他养在宫中,不许他干涉朝政。哼!至于志强手下那些饭桶猪猡们,我要将他们一个个陵迟处死!」
谁能够想到表面上英姿飒爽、威名远扬的无敌统帅,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狠毒的想法。就算是她的丈夫李志强恐怕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得意地幻想着胜利的未来,一丝得意的狞笑挂在了石嫣鹰的嘴边。
幻想归幻想,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的去做。
石嫣鹰是深深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她立刻开始了对后来历史将会产生重大影响的行动。
她询问那个送信的手下道:「谢飘萍派你送信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开始做好行动的准备了吧?」
送信过来的兵士急忙点头道:「是的!属下出来的时候,谢总领已经开始召集人手,做好相关准备了。」
石嫣鹰对于心腹将领的工作显然十分满意,微笑着点点头道:「好极了!这么一来,我也就不用再回去了。你立刻赶回去告诉谢飘萍,让他率领手下将士在最接近行动地点东面的大十字路口和我会合!动作要快!」
那兵士连声答应着急忙翻身上马,顺着原路飞驰回去向谢飘萍传达石嫣鹰的命令。
「弟兄们,杀人的机会又来了!跟我来吧!」
石嫣鹰这么一叫喊,手下骑兵们的血液立刻沸腾了起来。这帮久经沙场的将士一听说有杀人的机会,眼睛顿时变得血红,恨不得当下就能够将马刀狠狠刺入敌人的胸膛中。
石嫣鹰这时早已经忘记了要回家的事情,掉转马头向着谢飘萍信里写明的江寒青可能遭遇袭击的地方飞速赶了过去。在她的身后,是她的逾百骑精锐武士,一群嗜好杀敌的魔鬼!
石嫣鹰率领手下一阵纵马狂奔,搞得京城的街道上是烟尘滚滚,很快就赶到了约定和谢飘萍会合的地点。
趁着谢飘萍的援军还没有赶来的时机,石嫣鹰就派了两个手下武士出去打探消息,想看看两帮人杀得怎么样。想不到派出去的武士很快就退了回来。
「鹰帅,不行!全是禁卫军士兵,将周围全部封锁了!看来只能等援军来了之后,硬冲杀进去!」
听了探子的话,石嫣鹰却有点迟疑。在京城里杀其他人倒还没什么,如果公然和禁卫军干了起来,让皇帝知道了可就只有掉脑袋的份啊!
「禁卫军人数有多少?」
探子回答石嫣鹰道:「周围两里地的路口全都有禁卫军士兵把守,估计加起来的总数少说也有三千人以上。」
石嫣鹰听探子这么一报,眉头深锁,沉吟道:「三千以上的禁卫军,我却只有一千兵士。实力悬殊太大了!而且还不能放手滥杀!这可如何是好?」
在原地晃来晃去,石嫣鹰焦急地思索着对策。
如果求稳妥,她只能放弃救援江寒青,可那就放弃了一次绝好的与江家结盟的机会。如果救援江寒青,却又要冒和五倍于己方数量的禁卫军搏杀的危险。这人数姑且不论,光是在京城和皇帝老儿的亲兵冲突这个罪名,就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去扛的。她石嫣鹰纵然驰骋沙场二十多年,所向披靡,却也不敢轻言尝试。
「救?还是不救?」
这个看来似乎很简单的问题,不断地在石嫣鹰的脑海里盘旋。对于这位久经战阵的超级统帅来说,这个决策的难度实在不亚于她在过去经历过的任何战争中所做出的重大决定。这就是一场战争。它实质上代表着石嫣鹰和李家真正意义上地开始了对武明皇帝的战争。
这个决定不容易做啊!石嫣鹰犹豫不决的时候,谢飘萍率领一千多名增援的鹰翼铁卫及时赶到。
「鹰帅,没什么好犹豫的?不作为就是死,拼一把还有活命的机会。禁卫军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人数多一点,我们鹰翼铁卫难道还怕了它?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亡命逃回北疆军中,皇帝老儿又能奈我何?」
不愧是跟随石嫣鹰多年的心腹将领,谢飘萍刚一赶来,见到石嫣鹰背负双手在原地转来转去的样子,立刻就猜到了是什么因素让她这么犹豫,当即向她如此进言道。
听谢飘萍这么激动地一阵叫嚷,旁边的铁卫们也跟着一阵起哄。
「对!鹰帅!下命令吧!弟兄们一杀过去,什么狗屁禁卫军不过就像纸糊的一样!」
石嫣鹰在手下将士这么叫嚷之前,心里其实刚好打定了主意,正准备下令行动。这时候听他们这么一起哄,反倒不急着下命令了。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对谢飘萍道:「小谢,你可不要小看了禁卫军。皇帝老儿的亲军不一定就比我们差多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啊!」谢飘萍点头道:「鹰帅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是如果我们再拖下去,江寒青那小子就白白给王家的走狗杀掉了。到时候我们哪里还有好处可捞啊?」
石嫣鹰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要急!王家的人到这里之后,先要等禁卫军封路,然后自己肯定还要准备一下,看看风势再行动。我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他们真正动手到现在,也不会超过小半个时辰。如果江寒青和他的手下那么不济事,连小半个时辰都挨不住,那也是他太差劲了。天意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行动之前,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后路算好。不要什么事情都是猛打猛冲!小谢,你也是跟随我二十年的老将了,怎么这点好习惯都还没有养成?」
谢飘萍尴尬地笑了一笑,正待托辞解释,却见石嫣鹰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他当即将要说的话缩回了肚子,石嫣鹰的意念可没有人违抗啊!
「小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才说得不对,你不是没有深思熟虑,你只是看不起今天的对手。你认为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就不可能在小河沟里翻船。是不是这样?」
不等谢飘萍回答,石嫣鹰接着道:「你们啦……因为这一点迟早要吃大亏的!总是看不起其他人,以为自己就真的是天下无敌!……哼!阴玉凤那贱人的「凤翔军」可不这么看!人家可也自称是天下无敌哦!要骄傲?等回头你们打败了阴玉凤和她的「凤翔军」再慢慢骄傲吧!她才是你们平生唯一的敌手!」
石嫣鹰其实早就对手下那种骄傲自满地情绪很不满意。她一向认为,军队有自信是好事,可如果自信变成了盲目自信、盲目乐观、无理由的骄傲,那就要坏大事了。此时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谢飘萍为首的鹰翼铁卫敲了一下警钟,希望能够让他们的头脑清醒一点。她要所有的手下都明白,她石嫣鹰平生最大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将领,而是一样有着无敌美誉的阴玉凤,还有此女麾下那剽悍的「凤翔军」。
借题发挥教训了谢飘萍一顿之后,石嫣鹰举起手中马鞭用力挥动了一下。鞭梢「唰」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圈,这正是她惯用的准备出发的命令。
鹰翼铁卫们一看到她这个手势,立刻齐唰唰地翻身跃上战马。一双双铜铃大小的眼睛盯在石嫣鹰的身上,只等她下一个命令便可以迅猛冲杀出去,摧毁前方挡路的一切障碍。
石嫣鹰这时也翻身骑上了战马,却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轻催胯下坐骑,走在队伍前头向目的地行去。
谢飘萍也不知道主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率领一众铁卫们催马跟在她的后面。
向前走过了两个街口,再一拐弯便看到了封锁道路的禁卫军士兵,人数大约有五十来个。其中弓箭手十余个,领队的是一个禁卫军中的小头领。
带队的小头领正坐在街边一个店铺的门槛上歇息,突然看到有一队骑兵从街口拐角处出现,不禁大吃一惊。
腾身站起,他立刻向旁边站着的一个兵士道:「你!立刻赶去禀报将军,说有不明来历的骑兵到来,请求增援!」
回过头来,他大步走到街道中心,对其余手下郎声命令道:「箭上弦,拔刀!」
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瞄准了逐渐逼近的石嫣鹰一队。而其他的士兵也快步奔到街口排成了两排,刀斧手高举盾牌站在前排,长枪兵则紧随其后,严阵以待。
石嫣鹰这方见到对方摆好了架势,弓箭手也瞄准了己方,便有两个卫士举起盾牌,奔到石嫣鹰身边,想要用自己的盾牌护住主帅。
石嫣鹰挥了挥手,沉声道:「大家不要乱动!一切都跟随本帅行事!」
轻推开手下挡在自己身前的盾牌,石嫣鹰双腿一夹马肚越众而出,大声道:「石嫣鹰奉皇上圣旨追查违命乱党,前面的禁卫军将士谁得胡来!」
那个带队的禁卫军小头领听石嫣鹰这么一嚷,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往她那方看了一会儿,惊疑地对旁边的手下说道:「你们看一看,好想真是传说中的无敌飞鹰啊!」
他那一众手下听到石嫣鹰的名号之后,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听头领这么一问,一个个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完全没有了纪律可言。
「好像是哦!和传说中的形象一摸一样!」
「不对!这个女的没有穿盔甲啊!听说鹰帅的那身盔甲十分漂亮,穿在身上简直就是她的招牌。这女人却穿一身简易骑士服,我看不对!」
「笨蛋啊!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穿着盔甲?这又不是战场,鹰帅干嘛要披盔戴甲啊?」
……
眼看着石嫣鹰的队伍逐渐逼近,手下兵士又乱糟糟地议论纷纷,那带队的小头领不禁慌了手脚。这时他已经看清楚了石嫣鹰和她后面那些骑兵的装束,完全可以确定自己当面的人马实实在在就是天下无敌的鹰帅和她那精锐的鹰翼铁卫。
面对号称有皇上旨意的石嫣鹰,他既不敢下令手下放箭,也不敢出声制止石嫣鹰的队伍前行,却又担心对方靠近自己之后突然发起袭击,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哪里,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是好。
远处蹄声得得,一队禁卫军骑兵快速奔驰了过来,气势汹汹,人数约有三、四百人之多。为首的禁卫军将领冲到近处之后,未及下马便大嚷开来:「禁卫军执行公务!何方神圣胆敢横加阻挠!」
小头领快步奔到那个将军躬身行礼道:「启禀将军,是石嫣鹰大元帅和她的鹰翼铁卫,说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而来的……要……要追查违命乱党!」
小头领躬身禀告的时候,这禁卫军将领正抬起一只腿准备翻身下马。听手下这么一说,顿时给吓了一大跳,那只挂在蹬上支撑身体的腿一软,居然就狼狈不堪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哎哟啊!」摔倒在地上的将军疼得是龇牙咧嘴,连声呼痛。
周围的禁卫军士兵连忙抢前想要扶起将军,却被他一把推开,自己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
顾不得掸去身上的尘土,那将军劈手一把抓住小头领的领口将他拽了过来,颤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石嫣鹰大元帅?鹰翼铁卫?奉了皇上的圣旨?追查违命乱党?」
小头领吓得像筛糠似的,指着已经行到近处的石嫣鹰人马,战战兢兢道:
「将……将军……您看……看……那为首的……是鹰帅不是……小的……」
「嘿!蠢货怎么不早点报告!」也不等那小头领说完,将军便怒喝一声将他给推倒在地。
也不顾因为刚才那一摔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这位将军一阵小跑地越过禁卫军士兵排成的阵势,弓着腰快步奔到石嫣鹰马前,点头哈腰道:「鹰帅……真的是
您老人家大驾……这个……末将不知道是您老……这真的是末将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末将……」
石嫣鹰冷冷一哂,打断了将军奉承的话语道:「我很老吗?居然就成了老人家?」
那个将军伸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谄媚地笑道:「末将该死……末将这嘴不会说话……鹰帅您青春永驻……红颜不老……这个……」
石嫣鹰不屑地撇了他一眼,昂起头傲然道:「你们这些家伙身为皇上的亲兵,居然敢没有圣旨就私自出动,参加江湖帮派在京城的大规模械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嗯?」
她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满是冷酷森严的味道。
那个禁卫军的将领身子微微颤抖,结结巴巴道:「末将……末将怎么敢私自械斗……这……这都是奉命行事的……还……还望鹰帅明……明查!」
石嫣鹰来之前,就已经将事情思量清楚。她料定这帮禁卫军是私下调动,绝不会有皇帝的旨意,所以便打算冒称自己是奉着皇帝的圣旨来追查禁卫军私自调动的事情。想来凭着她石嫣鹰的煊赫威名,再假借皇帝的圣旨,足可以唬住封路的禁卫军放行。她计划,如果这招不起作用,再行下策强冲硬杀过去。可就算神机妙算如石嫣鹰,也没有想到这个现场负责的禁卫军将领竟然是如此的经不起惊吓,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她诈得死死的,实在是出乎意料之顺利。
此时她见一切情况都在掌控中,自然是得势不饶人,寒声道:「你还敢说奉命行事?你奉谁的命?把命令拿出来!给本帅看看!
谢飘萍跟在石嫣鹰身后,看着那将军差点给吓得屁滚尿流的丑态,强忍着笑意,故作阴森道:「说!鹰帅问你的话呢,快点老实交待!「那个禁卫军将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石嫣鹰连连磕头道:」鹰帅饶命!鹰帅饶命!末将确实是奉了上级将令,说是……是……是……」
石嫣鹰冷哼一声,拖长了声音缓缓道:「是……谁……啊?」
「是……是二皇子翊宇!是二皇子翊宇下的命令。二皇子说京城里面有江湖草莽聚集,说要派人清扫。二皇子命令末将率领五千禁卫军封锁周围道路,却不必进攻。攻击的行动由二皇子请来的武士负责。」
石嫣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道一声好险:「幸好没有贸然进攻!居然有五千禁卫军在这里,就算是我的鹰翼铁卫面对禁卫军以一敌五恐怕也没有什么胜算!何况对方还随时可以调来援军!到时候闹到皇帝面前,王明德那厮不趁机吃了我才怪!」
她还不知道王家的人和江寒青杀完了没有,便问道:「里面的那些江湖草莽打杀完没有?」
那将领回禀道:「还没有。杀得厉害呢!二皇子说的没错,好多武林高手在里面。刚才还有几个女的从屋顶上突围跑了。武功十分厉害,我们的士兵根本拦不住。二皇子请来的人中也有两个女高手追了下去。」
石嫣鹰听说里面还没有杀完,料定江寒青应该没死,满意地点头道:「哼!算你老实!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皇上慈悲为怀,不愿意事情闹大了多伤人命,同时也是顾忌禁卫军的名声,免得大家因为你们这些害群之马而蒙羞。你立刻将手下的军队撤走!让他们回营之后不得声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有半点走漏风声,皇上定将你们几个带头的全部斩首。你下去传令吧,完了之后带几个主要将领回我这里来候命。」
那个将领哪里还敢说什么,唯唯诺诺答应着退回禁卫军队伍中,立刻将石嫣鹰的吩咐传达了下去。他的命令一传达下去,下属们就迅速地严格加以执行。不一会儿,石嫣鹰等人就见到一队队禁卫军排列得整整齐齐地顺着街道悄无声息地撤走了。而那个将领也很快带着手下七、八个主要的头目来到石嫣鹰面前躬身听候进一步的发落。
石嫣鹰看那些禁卫军一个个器甲鲜明、精神饱满,行军动作矫健而整齐,人数虽多却没有任何杂声发出,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谢飘萍道:「这禁卫军果然不愧是皇上亲兵。看这样子,训练和纪律倒也算严格,不像时下一般帝国军队那般散漫,与我们边疆的精锐军团还是有得一比。
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一个禁卫军头领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插话道:「鹰帅您过奖了!我们禁卫军和鹰帅您的军团那是完全不能比的。不瞒您说,我们这队人都是殷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所以战斗力还算不错。其他的队伍……其实也不怎么的!」他说完还用手指了一下先前那个跟石嫣鹰对话的将军。
石嫣鹰「哦」了一声,问先前那个将军道:「你姓殷吗?这些队伍都是你训练出来的?委实不错!」
那个将军惶恐道:「末将殷天雄,禁卫军万人队统率!训练这些队伍本是末将的本职工作,没有什么可堪夸口的。」
石嫣鹰嘴里将「殷天雄」这个名字喃喃念了两遍,轻笑道:「本帅的名字里有一个鹰字,你的姓也是殷,只是发音差了一个鼻音而已。看来我们还算有缘。」
石嫣鹰开始很是看不起那个殷天雄,不过看到他训练的军队之后,观点却颇有改观,觉得这人带兵还是一块好料,对他有了招揽之意,因此说话的口气也就发生了变化。
殷天雄见石嫣鹰颜色没有了先前那般严厉,心里一块悬着的大石也终于稍稍放下,正待接口说点什么,却又听石嫣鹰接着道:「你们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回去都别提起。皇上不想再听到这件事情。二皇子那方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等着,等本帅办完事情再来放你们!」
她留下这几个禁卫军头领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防止他们回去之后立刻有人去给翊宇或王家报信,当下便安排了一队士兵看着禁卫军这几个头领。然后就让鹰翼铁卫们或上屋顶,或沿地面,形成严密的阵形迅速向着厮杀声传来的地方掩了过去。石嫣鹰和谢飘萍为了控制全局,两人也都跃上房顶,亲自带领兵士们走在最前面。
眼看就要扑到目的地,后面的士兵却叫嚷起来。
石嫣鹰回头一看,却是两个白衣宫装女子施展轻功着从后面追来。当面的鹰翼铁卫或放箭矢,或刀劈剑刺,想要拦阻下这两个女子,却被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给一一化解。两个女人的武功十分高强,剽悍的鹰翼铁卫战士在她们面前居然是不堪一击,连稍微阻滞她们的行动都办不到,更别说伤到两人。
等不及石嫣鹰做出进一步反应,两个女人已经越众而过,一边尖声长啸,一边迅速扑向了搏斗的地方。
石嫣鹰惊呼一声道:「不好!那两个女人是在给同伙报信!快!追上去!别放走了一个人!」
说完拔出宝剑,顺着屋脊全力奔了过去。这一来鹰翼铁卫们也顾不得隐蔽行踪,纷纷拼尽全力尾随石嫣鹰而行。
等到鹰翼铁卫们摸到地方,正准备停下来观察一下战局,却恰好见到包围圈中一个红衣女人将担架上的一个男子甩到背上,准备突围而逃。石嫣鹰的眼力甚好,居然一下就认出来那女人背上的男子就是江寒青。
「那个女的想背江寒青上房逃走?不行!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念及此,石嫣鹰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快放箭!不要让那个女人跑了,男的要留活口!」
她这命令刚一出口,那个红衣女子已经背着江寒青腾身跃起。
旁边一个兵士手脚较快,听到命令就是一箭射了出去。而谢飘萍的动作也不慢,他早就从手下兵士那里接过一把强弓拿在手里。这时也是猛一拉弓弦。「腾」的一声,一支劲矢便离弦射向了红衣女人。
那红衣女子人还没有落到屋顶,两只箭矢便几乎同时飞到。她挥袖一拦,那只兵士射出的箭立刻被扇飞出去,而谢飘萍射出的箭虽然方向略为偏了一点,却还是穿过她的衣袖,射中了背上负着的江寒青。箭矢传过去的巨大冲力将江寒青整个人带起飞跌到屋顶上。
「不要让那女人接近男子!」随着石嫣鹰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鹰翼铁卫将连绵不绝的箭雨洒向了那个女子,阻止她靠近跌倒在房顶上的江寒青。
红衣女子看到势头不对,立刻飞身远遁。而场中这时又有两个彩衣宫装女子跃上屋顶,尾随那红衣女人的方向急速逃窜。爬到房顶上的鹰翼铁卫立刻就分出了一群人前去追赶,而另几个人则赶过去抓住了已经昏迷不醒的江寒青而与此同时,鹰翼铁卫对场中搏斗的男男女女也开始了清场行动。
由于石嫣鹰已经抓获了江寒青,便不想浪费手下士兵的宝贵生命去与那帮武林人士缠斗,毅然下令道:「用箭!射死他们!一个不留!」
一只只箭矢飞射往在街道中搏斗的男女们,将他们一个个全钉成了马蜂窝。
这些人中间只有先前那强行突进来的两个白衣宫装女子,带着两个和她们同样装束的同伴逃出了重围。她们逃窜的方向却与先前那个红衣女人刚好相反。
鹰翼铁卫里有几个人将昏过去的江寒青用绳子绑住腰吊到了屋下,然后又找来先前那具担架将他放着平躺在上面。
石嫣鹰站在担架前面,看了一眼江寒青中箭的大腿,皱眉道:「给他把腿上的箭拔了!找个人给处理好伤口!」
谢飘萍跟在江寒青身后,不好意思地嗫嚅道:「末将该死!没有想到那个女人那么厉害,居然用衣袖就能挡住强弓射出的劲箭!幸好没有射中这江小子的要害!否则岂不糟糕!」
对于这种意外,石嫣鹰对心腹将领自然不好多加责备,微笑道:「没事!如果这样都能将他射死!那是这小子命太薄了!」
低头看了看江寒青血色全无的俊脸,石嫣鹰说道:「小谢,你看!这小子长得还挺像阴玉凤的。」
谢飘萍见石嫣鹰没有怪责自己失手射中了要救的目标,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听她这么一说,忙附和道:「是啊!真像他妈!这一次做儿子的还要我们来救,看她阴玉凤以后在我们面前怎么还傲得起来!」
这两句话说出来正合石嫣鹰的胃口,她得意地哈哈大笑道:「阴玉凤啊,你现在可是欠了本帅一个天大的人情!哈哈!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阴玉凤的儿子还要靠我石嫣鹰来救命!哈哈!」
仿佛她已经凭借这件事情压倒了老对头阴玉凤一般,石嫣鹰笑得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自豪。
她又开始在脑子里构思将来打败并俘虏阴玉凤之后,尽情羞辱处置这个老对头的场面:彻底战败了的阴玉凤被剥光了衣服,在鹰翼铁卫们嘲讽的讥笑声中、在士兵们龌龊的淫秽目光里,被带到了女皇石嫣鹰面前跪下。脸色苍白的阴玉凤,身子不停颤抖,连胸前丰满的乳房都跟着晃动不止,她痛哭着哀求女皇饶了她的狗命。而大度的女皇石嫣鹰也真的饶了阴玉凤不死,不过却要将她送到妓院去当一辈子妓女……
想到这个诱人的场面,石嫣鹰就又一次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听着她疯狂的笑声,站在她身后的谢飘萍突然有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心想:「鹰帅变了!真的变了!她太在乎打败阴玉凤了!再伟大的人,一旦对什么事情太过偏执,就会出问题!但愿我们的鹰帅不会走上邪路啊!」
谢飘萍回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的石嫣鹰:那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年轻姑娘,英姿飒爽,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相信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对一切困难都毫不畏惧,将一切的敌人都不放在眼里。她爽郎、乐观的心境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快乐,都愿意跟随她出生入死。那个时候的将士们对她是又敬又爱。而现在……
觉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谢飘萍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担心石嫣鹰发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偷眼看了一下石嫣鹰,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又多望了一眼石嫣鹰那略显阴森的背影,谢飘萍心道:「现在大家对鹰帅已经不再是敬爱,而是敬畏!畏多过敬啊!鹰帅啊!鹰帅,不管世间的闲人怎么评论。真正的行家有谁会认为你不如阴玉凤呢?帝国双璧,为什么就不能互相容忍呢?老一辈的冤仇,为什么在你们身上非但没有解开,反倒越结越深呢?伟大如鹰帅和凤帅,也还是难逃世间俗名的困扰!做人难啊!」
虽然并不知道石嫣鹰心里那阴暗的真实想法,可是跟随她在身边二十年的谢飘萍却还是觉察到了主帅心理上的一些变化,觉察到了她因为多年嫉恨的折磨而慢慢滑向邪恶深渊的人格堕落趋势。这种趋势在石嫣鹰动身来京之后似乎有加速的迹象。是因为离开北疆回到京城之后,有更多事情能让她想起和阴玉凤的积怨?
还是在路上听到的阴玉凤西域大胜的消息给了她更大的刺激?也许两者兼有吧!
谢飘萍的耳朵里突然传来石嫣鹰的声音:「将这臭小子带到石府去!等他醒过来,本帅要好好和他谈一谈!哼!这臭小子人虽然是一个笨蛋,身上的利用价值倒是不小!」
停了一会儿,他又听到石嫣鹰的喃喃自语:「阴玉凤,你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帅的厉害了!哼!到时候我要你生不如死!」
时已近晚,一阵冷风吹过。谢飘萍突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七二章 迷乱雌鹰
踏着得意的四方步,石嫣鹰缓缓走进了江寒青养伤的房间。
见到石嫣鹰走进房来,江寒青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干脆闭上眼躺倒在床上。来一个眼不见,心不怕。
那纯真可爱的婢女向石嫣鹰行礼道:「鹰帅,这位公子已经醒过来一会儿了。」
石嫣鹰点点头道:「兰儿,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江寒青这才知道那个可爱的婢女原来叫「兰儿」。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江寒青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兰儿,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多么可爱的姑娘啊!如果能跟在我身边服侍我多好啊!」
听见兰儿退出房去的声音,江寒青突然想出声让她留下来。因为一想到待会儿将只剩他和石嫣鹰两个人在房间里,他就感到有点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单独面对那只雌鹰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可是他终究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石嫣鹰会听他的吗?他能怎么办?等到兰儿退出房间带上了门,石嫣鹰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到江寒青突然叫起来:「我要喝水!好口渴啊!水!我要水!」
他的脑子还是够灵光,居然转眼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兰儿在身边多呆一会儿。
果然,刚离开房门几步远的兰儿听到他的叫喊便迅速转身推开了门,望着石嫣鹰问道:「鹰帅?」
石嫣鹰也不疑有他,点点头道:「那你就服侍他喝点水吧!」
兰儿走过去温柔地将江寒青扶得半坐起身。中间因为绷着了江寒青腿上的箭伤,疼得他轻哼了一声,兰儿忙柔声道:「哎呀!弄疼了伤口吧!真是对不住!」
江寒青摇了摇头,笑道:「没事。谢谢你了!」
兰儿小心地服侍着他喝了两口水,便待转身出去。
江寒青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不要急!我待会儿还要喝水呢!你等一下再走吧!」
兰儿没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石嫣鹰一眼,见主子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方才「哦」了一声轻轻退到一边站着。
这整个过程中间,江寒青始终没有看石嫣鹰一眼。他在想,重伤的他落在石嫣鹰手里,还不知道要经受什么折磨呢!
石嫣鹰这时已经缓步踱到了屋子一侧,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见江寒青没有什么动静,便开口说道:「江少主,你可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本帅府上啊?」
江寒青仍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笑道:「这还用想吗?你既然派人袭击于我,我当然只能在你府上养伤。你还会让我离开啊!」
石嫣鹰轻笑两声,得意地说道:「江少主,你难道认为是本帅派人无耻袭击于你吗?」
江寒青没好气道:「不是你!还会有谁?我中的箭难道不是你手下的鹰翼铁卫射的?」
石嫣鹰哈哈笑道:「江少主,你这就误会了。本帅是接到报信,说有人要谋害于你。方才率亲兵前来搭救你的。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士兵们突然看到有人跃上屋顶意欲逃窜,自然以为是逃跑的贼人,所以才匆忙放箭的。谁知道学做梁上君子的却是你堂堂江少主。」
江寒青一听石嫣鹰话里居然暗讽自己是贼子一类,勃然大怒道:「哼!反正我今天都落入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石嫣鹰故意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江少主,你怎么就不相信本帅呢?今天确实是本帅的人赶来救了你!这一点本帅可以用名誉来担保!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石嫣鹰和江寒青的生母阴玉凤并称「帝国双璧」,两人的声望可称不相上下。
此时石嫣鹰说用自己的名誉来担保所言非虚,江寒青还真的是不能不信。
稍微有点犹豫,江寒青道:「那……先前那些袭击我的人与你无关?」
石嫣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绝对与本帅无关!本帅可以对天发誓!」
江寒青还是不放心,又问道:「那你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呢?」
石嫣鹰当下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也包括谢飘萍事后给她转述的那些经过,都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江寒青。当然她的阴谋诡计是绝口不会讲的,所吹嘘的不外乎是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雌情怀。
等她一口气讲完,江寒青已陷入了沉思中。
他首先想到的是刚才石嫣鹰讲述的,那位接到了中年男子报信却不予理睬的姑妈江凤琴。
「姑妈怎么会不理睬那个报信的人呢?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她不相信,也总该派人去查实一下吧!难道她也怀有异心?」
越想越觉得不对,江寒青心里道:「这个贱人!一定是在背后搞鬼!想不到我眼里一向忠实可靠的姑妈原来也是像二叔那种卑鄙无耻之徒!这次分明就是想见死不救,借机害死我这江家的下一任家督!哼!你害死了我又能怎的?难道还能让你儿子林奉先坐上少主的宝座!臭贱人,看少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又想到:「通风报信的是王家一个中年男子?我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会是谁呢?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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